不是来罚的。是来教你们如何辨柴胡与断肠草,免得误采。”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药农挪了挪脚,有些不信:“爷们真不罚?”
“若罚,何必挑夜路上山?”
朱瀚道。他伸手从童子背篓里取出几株样本,一株是完整的柴胡,一株是断肠草,还有几株相似的野草。
他用刀背剖开茎,指着纹理说:“柴胡的茎中空而光,断肠草的茎纤维密,折断处有丝。叶面也不同,柴胡叶脉纵直,断肠草叶脉细乱,如鱼骨。嗅味、断口、颜色,都要细辨。”
他又取出少量密蒙花干粉,撒在断肠草碎末上,让众人闻:“这味能遮住苦涩,市上有人用以骗过不懂的人。你们若闻到这种带凉的香,不要信,只以眼辨。”
老药农伸手摸了摸那截断口,指尖粗糙,眼眶竟有些红:“原来如此。这些年,常有商贾说我们眼拙,挑不准,还打了价。唉——”
“价高也好,价低也罢,命是第一。”
朱瀚道,“从今起,谁来收药,都先验。若有人逼你混货,你报县衙;若你们自己偷懒,我也不轻饶。”
话音落下,四周静了一瞬,随即有人重重点头。
童子从背篓里取出纸笔,画了几张简易的辨识图,分给药农。
山坡上新出太阳,薄雾自山脊缓缓褪去,露出一线清亮的光。
朱瀚转身要走,忽听背后老药农喊:“爷!还有一事。”
他抬手指了指山另一头,“那边的坳子里,有人最近常去翻我们旧药圃的土,说是找老根。我们问,他不言,只给两文钱打发。”
“何时?”
“就这两月。”
童子看向朱瀚:“会不会是顾慎的下手?”
“去看看。”朱瀚道。
坳子里风更硬,草皮被翻过的地方露出潮黑的泥。
朱瀚俯身,指尖捻起一小撮土,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他往旁边挪了几步,看到一处刚挖过的浅坑,坑底有碎裂的陶罐片,边角粘着干涸的褐色残渍。
“这是?”童子低声问。
“藏货的老法子。”朱瀚捡起一片,放在鼻下闻了闻,苦味刺舌,
“他们把坏草粉封在罐里,埋在旧圃,等到有人来收,就挖出来和好药混。”
他直起身,遥望山脚,“这条线,怕是通着府城外的一处更大的库。”
童子喉头滚动:“王爷,咱们又要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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