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朱瀚道。他回望药农村,顿了一瞬,
“你们收好了图样,按此辨别。明日我会差人再来,教你们用筛与细绳做简便的验草器。别怕官,怕毒。”
他话音不重,落在院墙上、棚架上,落在每一个药农粗糙的手里。
老药农拱手,眼里有光,粗声道:“谢王爷教。”
回到县衙时,天已近午。
顾慎被押在大堂,身上多了两道绳索,他不吭声,却一直盯着堂口的方向,好像在等人。
朱瀚入堂,他抬了抬眼皮,轻轻吐出两个字:“来了。”
“谁?”童子警觉。
门口一阵骚动,几名差役挤开人群,押着一个穿青布长衫的中年人进来。
那人头发梳得整齐,眉眼清秀,一副读书人模样。
阿三在一侧看见他,竟惊得说不出话来。吕宝行则脸色“唰”地一变,低下头不敢看。
“这是谁?”县令低声问。
“府城永通的东家——顾履安。”顾慎笑了笑,慢慢抬起手腕上的绳子,“他才是你们要找的人。”
堂上一时肃然。顾履安抬头,眼里并无惊慌,只淡淡作揖:“诸位,一场误会。”
“误会?”朱瀚走下阶,停在他一尺之外,“你的号,收伪印泥,走断肠草粉,织账设局。你管这叫误会?”
顾履安仍旧温声:“我是做买卖的,供货是否不合,该由验货之人负责。何况,地方药铺缺货,是我们解了他们的急。我不过是取其所需,市面自然有衡。”
“市面之外,还有人命。”朱瀚说。
顾履安笑容更淡:“王爷若要讲理,我自有理;若要办人,我也早备了罪。”他转头看了顾慎一眼,“你该跑快一些。”
顾慎不看他,眼底却有一闪而逝的讥诮:“跑得再快,也跑不过王爷的竹签。”
朱瀚一抬手,捕快会意,押顾履安下去单独看押。堂上众人心头的弦绷得发疼,谁都不敢先出声。
“衙役。”朱瀚缓缓道,“将顾慎、顾履安、吕宝行、副吏,分押四处。
账册、印泥、封签、药样一并封存。
写告示,明日午后在城东校场当众验药,告知百姓,凡曾于同源行购药者,持方凭来换。府城也要去一趟,把‘永通’的库房一并查封。”
县令忙不迭应下,心里却直打鼓:这样的大案,牵扯至少是几县,若惊动府衙,怕是要起风浪。
可他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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