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她终于穿透尘埃,看到了那唯一挺立的身影。叶虚屹立在废墟中央,衣衫破碎不堪,浑身布满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破损的衣襟滴落,在焦土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他身形微晃,却如一座不倒的山岳,月光勾勒出他苍白的侧脸,嘴角挂着一丝血痕,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刀,穿透尘埃直视着她。司马南泪水决堤,跌跌撞撞地扑过去,双手颤抖地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哽咽道:“师叔,您还活着!”叶虚勉强挤出一抹虚弱的微笑,声音沙哑却坚定:“傻丫头,我没事,别怕。”
叶虚背对着她,站在一片焦黑的、向下凹陷的地面中央,如同风暴过后唯一不倒的礁石,身形在惨淡光线下显得格外孤寂而坚韧。他手中的长剑斜指地面,剑身黯淡无光,甚至布满了蛛网般细密的裂纹,仿佛经历了万载风霜,随时会崩碎成齑粉。他那身原本飘逸洁净的道袍此刻已破碎不堪,被暗红的血污和焦黑的尘土覆盖,几乎看不出原色,褴褛的碎布条在夜风中无力地轻颤。他的身体微微佝偻着,左肩至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正汩汩涌出温热的鲜血,顺着破碎的衣襟滴落,将脚下焦土染得更深,形成一片不断扩大的、粘稠的血泊,缓缓蔓延开来,反射着冰冷的月光。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动作迟滞如负重万钧,每一个细微的移动似乎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伤痛,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
月光彻底照亮了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如同一张被抽干了生气的面具,嘴角还挂着一缕未干的血迹,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他的眼神疲惫至极,深邃得如同历经万载寒冰,空洞而遥远,但在这片冰封的深处,却有一簇微弱却执拗的光焰未曾熄灭,顽强地映着惨淡的月华闪烁,那是属于胜利者的不屈。他看向司马南,那双几乎失去焦距的眸子似乎艰难地辨认出了她,嘴唇极其轻微地动了动,似乎想扯出一个安抚的弧度,或是说些什么,却只发出一声压抑的、从胸腔深处挤出的闷哼,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随即,他身形猛地一晃,仿佛支撑到此刻已是极限,紧握的长剑“哐当”一声脱手坠地,砸在碎石上发出刺耳尖锐的脆响,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单膝重重地跪倒在焦土与血泊之中,激起一片尘埃。唯有那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喘息声,沉重而破碎,如同破旧风箱,证明着这场惨烈胜利后的生命仍在顽强延续,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无法抑制的痛苦颤抖,每一次呼气都仿佛耗尽了最后的气力,胸膛剧烈起伏。
魔头血煞子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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