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义背着手,目光在两人身上掠过,心头暗暗一叹。
他不知姜钧为何迟迟不肯跨出那一步,可也明白,这孩子素来自有打算。
念及此处,姜义也不再多问。
他笑着伸手,一左一右,拉着孙女与孙儿,循着饭菜香气,朝前院去了。
今儿个,可算是双喜临门。
既是姜锦的三十诞辰,又是她性命双全、脱凡成真的日子,这一顿晚饭,理该热闹些。
日头落尽,天边的霞光收成一抹浅金,院中灯火已次第亮起。
不多时,姜亮那道神魂也自外头归来。
桌案铺开,酒菜盈香。
一家子人围坐一处,菜香酒香混着笑语,竟有几分旧年味。
席间,说的自然都是姜锦功成之事,
你一句“难得”,他一句“可喜”,热闹得连窗纸都被烘得透亮。
唯独姜亮,在这喧中带了点静。
他看着自家闺女,眼底笑意柔和,却始终未曾问她半句修为、神通。
直到酒过三巡,他才缓缓放下杯子,语声温润:“锦儿,医术的事,这几年,可曾荒废?”
这一问,倒让姜锦微微一怔。
她随即放下碗筷,正色答道:
“回爹爹的话,女儿不敢。娘亲寄来的医书都已通读,平日村里小病小痛,也多由女儿看顾。”
“那便好。”姜亮闻言,点头笑了笑。
他沉吟片刻,又道:
“如今你根基已稳,也算成就一脉。在家再沉定些时日,将阿爷传的法门练熟了,也该去一趟洛阳,见见你娘亲。”
他目光微敛,语气里添了几分郑重。
“跟着她,好生讨教医道。”
姜锦听了,眼中略现讶意。
这话来得突兀,她一时不解父亲为何在此时提起。
可转念一想,心头那点疑惑,便被另一种更深的情绪冲淡了。
毕竟,虽常有书信往来,娘亲也时常托人寄书,却已多年未真见面。
想着想着,她便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清亮:
“女儿听爹爹的。”
酒过三巡,人声渐歇。
堂前风息,月影正凉。
柳秀莲与姜锦收拾完碗筷,水声细碎,一如旧年。
姜义却已唤了小儿姜亮,往正堂去了。
堂中一炉炭火正红,一壶新泉慢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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