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共享好处;失败了,我一个人承担冒犯天威的后果。多聪明的算计啊,可惜——”
他转过身,眼中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可惜我不是二十岁的愣头青了。我见过真正的权力是什么样子。”
“在部落里,首领一声令下,可以灭人全族,那是权力。”
“但今天,我见到了另一种东西,皇帝甚至不需要下令,他的存在本身,就已经决定了万千人的命运。”
房间里一片死寂。
年轻的樾瘫坐回席上,脸色苍白。
冢文着蛟龙的手臂无力地垂下。
峯眯着的眼睛完全闭上了,像是在逃避什么。
良久,雒长长吐出一口气,那气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既然大秦皇帝已经决定,我们就不要再痴心妄想。三年便三年吧。回去之后,把皇帝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首领。至于各部要怎么应对……”他顿了顿,“那就是首领们需要思考的事情了。我们只是使者,完成了传话的使命,就够了。”
他重新坐下,拿起尚未倒完的酒樽,将残余的酒液一饮而尽。
酒很烈,灼烧着喉咙,但他需要这种灼烧感,需要某种实在的疼痛来确认自己还活着,还没有被今天所见的一切压垮。
就在这时,馆驿外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是一队人。
步伐节奏完全一致,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嗒、嗒、嗒”的声响,像某种机械的律动,与百越各部杂乱随意的行走方式天差地别。
所有使者同时绷紧了身体。
脚步声停在门外。
没有敲门声,门直接被推开了。
两个身影出现在门口,背光而立,身形轮廓被门外廊下的灯笼勾勒出一圈淡淡的光晕。等他们走进屋内,众人才看清来者。
前面一人穿着深紫色官服,头戴进贤冠,面容清癯,约莫三十岁年纪,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平静无波,却让人不敢直视。
正是典客魏守白,跟他们打过无数交道的魏守白。
后面跟着一个年过半百,身着玄色长袍的人,正是墨家巨子墨知白。
两人的出现让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又冷了几度。不是因为他们带着寒意而来,而是他们本身就像是从咸阳宫那片巨大阴影中分离出来的两个碎片,携带着那种无处不在的威压感。
魏守白的目光缓缓扫过房间,扫过倒在地上的酒樽,扫过泼洒一地的酒液,扫过每个使者脸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