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
“有空……可以去看看他。”林婉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松动。
陈迹紧紧攥着照片,指尖的温度透过相纸传过去,仿佛能触到儿子温热的脸颊。“好。”他声音哽咽,却无比坚定。
林婉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白色轿车。高跟鞋踩在碎石子路上的声响渐渐远去,直到轿车发动,卷起一阵尘土,消失在路口,陈迹还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张照片,心里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
前妻的认可,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像滴进松节油的颜料,慢慢化开,给了他些许慰藉。更让他意外的是,他突然懂了父亲。那个守着小画铺一辈子的老人,不是固执,是清醒——他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知道哪些色彩值得用一生去调和。
风又吹过空地,野草沙沙作响,像父亲生前在画铺里翻动画纸的声音。陈迹抬起头,看向仓库的卷帘门,里面透出暖黄色的灯光,还隐约能闻到葱花的香气。他想起周苓站在灶台边的模样,想起她帮他拂去肩上颜料的动作,想起她在流言里坚定的眼神。
他快步走回仓库,掀开卷帘门的瞬间,暖光涌了出来,周苓正蹲在地上收拾他刚才放下的面碗,侧脸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听到声响,她抬起头,看到是他,眼睛亮了亮:“聊完了?面我再给你热一下吧。”
陈迹走过去,蹲在她身边,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着面粉的气息,安心得让他想叹气。“阿苓,”他轻声说,“我好像懂我爸了。”
周苓没回头,只是反手握住他的手,他的掌心还沾着外面的凉意,却被她的温度一点点暖热。“嗯。”她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笑意,“懂了就好。”
陈迹看着她手腕上的银镯子,在灯光下闪着光。他想起林婉精致的妆容和得体的衣着,想起仓库外的荒芜和画室里的温暖,突然明白——有些人注定属于精致的画廊,有些人却只适合在烟火气里与颜料为伴。而他,无疑是后者。
周苓站起身,把碗放进铝锅,又开始生火。火苗舔舐着锅底,发出噼啪的声响,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满是颜料的地板上。陈迹走到画架前,拿起那支狼毫笔,蘸了蘸调好的赭石,在画布上的山脊处重重落下一笔。
赭石色顺着画布的纤维往下淌,与之前的群青交融在一起,形成一种深沉而温暖的色调,像父亲调色板上的旧痕,也像他此刻的心绪。阳光渐渐西斜,光斑在画布上移动,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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