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马超之勇,确乎罕见,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非虚言也。然,刚极易折,强极则辱。观其用兵,恃勇而骄,锐利无匹,却失之沉稳。此其一也。”他顿了顿,拿起案几上的一杯温酒,浅啜一口,继续道,“其二,西凉联军,看似以马超马首是瞻,实则各怀鬼胎。韩遂老儿,与马腾旧有盟约,亦存龃龉,今虽合力,猜忌之心岂能尽去?至于那些羌胡酋长,趋利而来,如同豺狼,有肉则聚,无利则散,何谈忠诚?”
他放下酒杯,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点,仿佛在勾勒一幅无形的棋盘。“既然猛虎正面难以力敌,何不……设法让其自断爪牙,甚至,让其麾下的豺狼,反过来噬其主?”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冰冷的诱惑力,“流言,可乱其心;小火,可耗其粮;伪证,可激其变。待其内部猜忌日深,人心惶惶,阵脚自乱。届时,我军以逸待劳,雷霆一击,则大势可定。目标,直指那看似铁板一块、实则暗藏裂痕的西凉联军心脏。”
帐内一片寂静,只有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众将皆被郭嘉这大胆而毒辣的计策所吸引,细细思量,只觉得背脊微微发凉,却又豁然开朗。刘湛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闪:“详略如何?”
郭嘉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充满了智珠在握的自信,开始低声阐述他那一环扣一环的谋划……
与魏军大营的压抑形成鲜明对比,西凉联军大营内,连日来都弥漫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带着草原腥膻气的庆祝氛围。首战告捷,尤其是马超阵前独斗魏军两员顶尖大将并击伤其一,使得“神威天将军”的声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夜幕降临,无数篝火在营地点燃,如同散落大地的星辰。羌胡士卒们围着熊熊火焰,撕扯着烤得焦香流油的羊腿,大口吞咽着粗粝的面饼,更捧着皮囊,将浑浊而辛辣的烈酒如同灌马一般倒入喉咙。酒液顺着浓密的胡须流淌,滴落在肮脏的皮袄上,他们也毫不在意。喧闹声、怪叫声、用各种腔调蹩脚吟唱的歌谣声汇成一片,内容无一不是在颂扬马超的勇武。
“天将军神力!那魏将算个什么东西,在天将军枪下走不过十合!” “跟着天将军,打进长安,抢钱抢粮抢女人!” “哈哈哈!魏军都是没卵子的孬种,看见咱们的旗帜就怕得尿裤子了吧!”
空气中混合着烤肉的焦香、马粪的骚臭、汗液的酸腐以及劣质酒水的刺鼻气味,形成一种独特而粗野的战场狂欢气息。一些兴奋过度的羌兵甚至围着火堆跳起了战舞,皮靴跺地,尘土飞扬,吼声震天。
在这片喧嚣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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