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他的额头异常尖窄而向前突出,如同猿猴;鼻梁塌陷得几乎与脸颊平齐,鼻孔略显朝天;嘴唇因牙齿微微外凸而难以完全闭合,总是露着些许齿龈。若以世俗眼光论,其容貌可谓丑陋,甚至有些怪异。
然而,与此形成极其鲜明、近乎诡异对比的是,他那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两颗被精心打磨过的黑曜石,深邃而锐利,闪烁着精明、自信、洞察世情,甚至带着几分睥睨万物、愤世嫉俗的光芒。他虽貌丑,但步履之间,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属于真正才士的从容气度,没有丝毫因容貌而产生的自卑与局促。他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用深色锦缎严密包裹的狭长木匣,那姿态,仿佛捧着的是比性命还要珍贵的东西。
此人,正是益州别驾,张松,张永年。
张松进入暖阁,那双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迅速而冷静地扫过在场四人,在居中而坐、气度沉凝的刘湛脸上略一停留,似乎在快速评估这位名震天下的魏公;又在气质卓然的诸葛亮、看似慵懒实则眼藏慧光的郭嘉身上转过,最后再次落回刘湛身上。他并未因自己惊世骇俗的容貌而显露出半分局促不安,也未因身处威权赫赫的魏公府而露出丝毫怯懦卑微,只是依照礼节,上前一步,对着刘湛的方向,不卑不亢地微微一揖,声音果然洪亮如钟,带着蜀地特有的抑扬顿挫的口音,清晰地说道:“益州别驾张松,拜见魏公!”
刘湛在张松进入的瞬间,就已将其相貌与气度的巨大反差看在眼里,心中亦是称奇。他牢记诸葛亮的提醒,在张松行礼的同时,并未像对待寻常属吏或使者那般安坐受礼,而是立刻起身,绕过面前铺着锦缎的桌案,快步上前,伸出双手做出虚扶的姿态,语气温和而郑重,充满了诚意:
“永年先生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热情,“先生乃蜀中名士,才高八斗,孤虽身处荆襄,亦闻名久矣,常恨不能一见!今日先生不辞蜀道艰辛,远道而来,驾临敝府,真令孤这襄阳城蓬荜生辉,孤心甚喜,甚慰!快请入座!” 他一边说着,一边亲自引张松到紧挨着自己主位下首的、最尊贵的客位坐下,态度极为恳切自然,没有丝毫的做作与犹豫。
这一举动,显然大大出乎了张松的意料。他原本早已习惯了因容貌而招来的异样目光、背后窃语乃至公开的轻视,也做好了在魏公府可能需要一番唇枪舌剑、甚至忍受屈辱才能得到重视的准备。却万万没想到,这位权倾天下、声威正隆的魏公,竟如此礼贤下士,毫无架子,亲自相迎,言辞恳切,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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