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动曲线,但屏幕上是一团乱麻,无数条线纠缠在一起,像被猫抓乱的毛线团,偶尔会爆发出一段异常规律的、锯齿状的高频波——那是癫痫发作的典型波形。
陆见野的手按在观察窗上。玻璃冰凉,但窗内的景象似乎能传递温度——他感觉到一股细微的、灼热的波动,像隔着玻璃触摸火焰,火焰的温度不是来自外部,是从他体内烧起来的。窗内的“自己”突然动了。
不是翻身,不是转头。是眼睛。
那双空洞的眼睛缓缓转向观察窗。转动的速度很慢,慢得像生锈的机械轴承,每转动一度都需要克服巨大的阻力。眼球在眼眶里发出细微的、液体摩擦的声响,像玻璃珠在黏稠的油里滚动。终于,视线穿透玻璃,与窗外的陆见野对视。
嘴唇动了。
没有声音,但口型清晰:
“救。”
停了一秒。
“我。”
景象突然扭曲。不是简单的消失,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狠狠揉成一团。颜色混在一起,形状坍缩,人影拉伸成抽象的长条,最后“啵”的一声轻响,像肥皂泡破裂,消散在空气中。观察窗后恢复成一片黑暗,只有陆见野自己的倒影映在玻璃上——脸色惨白,瞳孔收缩,嘴唇在轻微颤抖,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在崩塌,像承重墙被抽走砖块后缓慢倾倒的建筑物。
他后退一步,脚跟撞到墙壁,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呼吸急促起来,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箍住,每一次吸气都只能吸进一半的空气。他扶着墙,弯腰干呕,但胃里空空如也,只有酸水涌上喉头,烧灼食道。
那不是幻觉。
至少不完全是。
是残留在这里的、三年前的情绪记忆,被墟城用某种方式固化、储存,现在因为他的到来而被重新激活。那些记忆里有恐惧,有痛苦,有绝望——足够强烈的情绪可以留下痕迹,像指纹留在物体表面,像热量留在冰冷的金属上,像尖叫留在寂静的空气里。
而这里,整个新火实验室,就是一个巨大的、布满情绪指纹的犯罪现场。
每一寸墙壁都吸附着尖叫。
每一块地砖都浸透着汗水。
每一盏灯都见证过崩溃。
陆见野强迫自己站直。他闭眼,深呼吸,努力压下胃里的翻腾和大脑里的眩晕。再次睁眼时,眼神已经变得坚硬——不是不再恐惧,是把恐惧压进骨髓,压成支撑自己继续向前的燃料。他抱起密封箱,箱子比之前更沉了,沉得他需要双手才能抱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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