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处”。
曾一石则提起了朱笔。
他在那份《青玉案》卷首,郑重地画下代表最高评等的双圈。
值房内恢复了忙碌。
卷轴翻动声,朱笔批注声,偶尔的低语声。
但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方才那场无声的震动。
那份词卷静静躺在曾一石手边。
廉俊来批阅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他强迫自己专注,但思绪总被那“一夜鱼龙舞”的华彩拉走。
再看眼前这些精心编织的意象,顿觉苍白乏力。
......
次日一早,曾一石从旁边狭窄的小间里醒来,在下人的侍奉下洗漱后重新回到值房。
天光透窗,映亮值房内的卷轴。
案头堆积的策论卷轴已矮去大半。
廉俊来和曾一石行了一礼后,啜了口热茶。
他扫过最后几份待阅的卷子,将其中一叠推向主位。
“策论上优者,皆在此了。”
“两位大人各自分一些吧。”
解熹“嗯”了一声,探身取过最上面一份。
纸页展开,他低声念出标题,目光却已沉入字里行间:
“一条鞭法?”
策论开篇如刀,直指赋役积弊:
“田赋徭役,名目如毛,胥吏上下其手,民不堪命,财匮于中饱……”
解熹的视线随着墨迹移动,速度渐缓。
他太熟悉这干净利落的破题和老辣锋利的风格了。
曾一石见他神色专注,不由侧目。
解熹没有注意到曾一石的反应,全身心投入到了这份策略中。
当他读到“计亩征银,官收官解,鞭索归一,胥吏无所逞其奸”处,眼底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赞许。
卷面仿佛映出那少年沉凝的眉眼。
他几乎可以断定这是谁的手笔了。
卷轴被无声推至曾一石面前。
“曾大人请看这份。”
曾一石接过,起初神色平静。
目光扫过“漕运力役折银代输,免车马劳顿之苦”时,眉头微动。
待看到“清丈田亩,藏匿者罪,溢额者奖,十年可复税基”的具体条陈时。
他脊背倏然挺直,眼中精光暴涨:
“此法……似乎真的可行!若真能推行,实乃廓清赋役、富国惠民之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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