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也认了。”
五月底,史可法带着两个随从,骑着两匹瘦马,离开南京。长江边的风刮得他袍角翻飞,他勒住马,回头望了一眼南京城的轮廓——聚宝门的龙旗还在飘,可这龙旗底下,早已没了大明的骨气。他叹了口气,马鞭一扬,朝着扬州的方向去了。身后的长江水,滚滚东流,像在为大明唱着挽歌。
崇祯十七年六月,扬州城的西门紧闭,吊桥高高拉起。城头上的士兵抱着长枪打盹,有的还在偷偷摸牌,甲胄上的锈迹斑斑,一看就是好久没上过战场。史可法刚到扬州,就直奔江北四镇的军营,可一进营门,差点气晕过去。
刘泽清的营地里,妓女穿着士兵的甲胄,在帐前唱着《桃花扇》的调子;士兵们围着赌桌,铜钱扔得叮当响,输了的人就骂骂咧咧,赢了的人就搂着妓女喝酒。高杰(原李自成部将,崇祯十六年降明,封兴平伯)的士兵更过分,抢了城外百姓的鸡,正架在火上烤,鸡毛飘得满地都是。黄得功倒是在练兵,可练的是花枪,枪尖上挂着红绸,耍得好看,却中看不中用。刘良佐干脆称病不出,躲在中军帐里抽大烟,帐外的亲兵拿着鞭子,谁靠近就抽谁。
“都给我住手!”史可法拔出佩刀,往地上一插,刀刃插进冻土半尺深,声音像炸雷一样。营里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回过头,看见这个素服补丁的老头,手里的牌、怀里的妓女都忘了放下。
高杰斜着眼,嚼着鸡腿,油顺着嘴角往下滴:“你是谁?敢来老子的营里撒野?”
“我是史可法!南明兵部尚书,奉命来扬州督师!”史可法的眼睛通红,指着营外的扬州城,“北京陷了!先帝殉国了!你们看看城里的百姓,把最后一口粮都捐给军队了,你们就这么对得起他们?对得起大明?”
刘泽清从赌桌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铜钱:“史大人,咱们降明就是为了吃香的喝辣的,抗清?那是朝廷的事,跟咱们有啥关系?鞑子来了,大不了再降一次。”
“你敢!”史可法气得浑身发抖,他从怀里掏出自己的俸禄银子,往桌上一放,银子叮当作响,“这是我史可法的全部积蓄,五十两白银,给兄弟们买粮!从今天起,我住在城头上的箭楼里,你们练一天兵,我陪一天;你们守一天城,我陪一天。扬州城在,我史可法在;扬州城破,我史可法亡!”
四镇总兵看着桌上的银子,又看看史可法通红的眼睛,沉默了。黄得功先扔下花枪,跪在地上:“史大人,俺黄得功不是东西!俺跟你干,守扬州,抗鞑子!”高杰也把鸡腿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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