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那些在寒风中依旧坚守岗位,面色因长期营养不良而有些蜡黄的士卒,心中沉重。
“还能撑多久?”张凉低声问道,声音有些沙哑。这位悍将不惧血战,但这种钝刀子割肉般的消耗,更让人备受煎熬。
胡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若是石勒此刻猛攻,我们有几成把握守住?”
张凉沉默片刻,如实回答:“若其不计伤亡,全力猛攻……凭借地利,最多五日。五日后,箭尽粮绝,我军疲敝,涧必破。”
李铮补充道:“存粮最多还能支撑二十日,但那是极限,届时士卒恐无力拉弓。”
胡汉点了点头,这些情况他心中早有估算。他抬头望向北方,石勒大营的方向依旧没有任何异动。
“他在等我们自行崩溃,或者……在等一个我们不得不动的时机。”胡汉缓缓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回到临时帅帐,胡汉立刻召见了王栓。
“乌尔哈那边,最近可有新的消息?尤其是关于石勒主力动向,以及支雄所部情况的。”胡汉问道。与乌尔哈的交易在首次成功后,又进行了一次,依旧是小批量,且时间和地点由龙骧军镇指定,过程谨慎而顺利。除了物资,王栓更注重从乌尔哈那里套取情报。
王栓禀报道:“据乌尔哈所说,石勒主力依旧驻扎原地,并无南下强攻的迹象。但他提到一个细节,石勒军中也开始实行粮食配给,似乎后勤压力不小。另外,支雄与石虎之间的矛盾似乎更深了,前几日还因为一批补给物资的分配问题,在军议上公开争吵,若非石勒压着,几乎要动起手来。”
胡汉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石勒后勤压力大,内部将帅不和,这些都是利好消息。但还不足以改变战局。
“告诉乌尔哈,”胡汉思忖片刻,下达了新的指令,“下次交易,我们可以额外多给他一成的盐。但需要他帮我们做一件小事——在不暴露他自己的前提下,想办法让支雄知道,石虎正在石勒面前,极力诋毁他作战不力,纵容部下与我们有私下往来。”
王栓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镇守使是想……加剧他们之间的矛盾?”
“不错。”胡汉冷然道,“支雄本就对石虎不满,若听到此等谗言,无论信与不信,心中必然更加猜忌和愤怒。他们内耗越深,对我们越有利。即便不能让他们火并,也能让石勒在指挥调度上多一层顾忌。”
这是一招险棋,但也是目前形势下,龙骧军镇能从外部施加影响的少数手段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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