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江吟几乎已经看见了自己素未谋面的太奶。
但她到底命不该绝,短暂的滞空感后,身下一软,浓重苦涩的干草味包裹了上来。
往旁边一看,才发现自己跌进了一辆载满松散草料的木板车里。
尽管在滚下来的途中被瓦片挂住衣物,减缓了下坠的势头,又有草料垫背,这一下也还是给江吟摔了个七荤八素。
但她根本顾不上疼,只手忙脚乱地翻下车,接着按照心里已经盘算了无数遍的路线拔腿狂奔,头也不回。
担心租马车浪费时间,她边跑边将接下来要说的话反复默读,又提前取出了一张面值不小的银票,紧紧捏在手里。
……租车,出城,改小道……
……就没事了。
……
而江吟身后,灯火辉煌的高楼上,有人一袭素白单衣,倚坐在窗边,神色淡然。
他的视线追随着那抹竹青色的身影,看她飞速穿过人群,消失在街角。
……一如当日初见时。
那人摩挲着手中光泽莹润的白玉杯,指节微曲,若有所思。
良久,他松手,任手中杯盏坠落,砸在窗外的瓦檐上,又翻滚几番,跌下楼去,摔得粉身碎骨。
……可真是奇怪,那日,不是她求他庇佑么?
为何他给她,她又这般避之不及。
一样是给她钱,那所谓的系统可以任意驱使她,让她与厌恶之人逢场作戏,他为何不能?
他凭何不能?
就因为他与沈奉之不同……沈奉之是主角,而他不是?
……主角。
夜色沉沉,青年俊美的面容半隐入黑暗,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一双凤眸冷意森森,却亮得出奇,不见平日的温柔,只有近乎阴鸷的秾丽,妖气俨然。
他未束发冠,墨一般的长发倾泻而下,融入阴影,模糊了他本身与夜色的界限。
可他的素衣和苍白的肤色又那样清晰,在一室昏暗中熠熠生辉。
远远瞧去,像才化形的妖,半隐半现,半人半鬼。
就这般静静迎着寒风在窗边站了很久,青年似乎想到什么,忽地一笑。
唇角上扬,却依旧紧抿着,笑意不达眼底。
他微微垂眸,看向自己空下来的手心。
……他一直知道,他的手很漂亮,一如他也漂亮。
他漂亮,不是英姿勃发,不是仪表堂堂,是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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