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气,忽然多出一缕焦灼之味。
那道本该远在洛阳奔波的魂影,此刻正一脸纠结地静立在供桌前。
不必开口,甚至不必问。
只看那魂影的模样,姜义便心里有数。
果不其然,见他走近,姜亮那缕虚影便挨挨凑了过来,
神情欲言又止,终是低声唤了句:
“爹……”
他顿了顿,又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咽下一口气,
“锐儿那边……又递了话来,说是,还想要些粮米。”
这一年多来,这话他已不知说了多少回。
姜锐那娃儿,自打投身赈灾以来,便像陷进泥沼,越挣扎越深。
一次又一次地要粮、要药。
姜义的眉头微微一拧,终于有了点动静。
“上回给的那半仓,这么快就没了?”
姜亮被问得一噎,魂影跟着一阵晃。
声音里满是无奈与辛酸:
“凉州、并州那头……前阵子又闹了一回地龙。”
他说得艰涩,像每一个字都重逾千钧。
“地龙翻身之后,便是漫天蝗灾。田毁屋塌,不知多少人家流落荒野,不少人家拖家带口,全往锐儿那边去了。”
他苦笑一声,声音愈发轻。
“不止家中那半仓……早先从羌地与李家那边调来的粮,也都快见底了。”
姜义眉心那道浅浅的川字,慢慢沉了下去。
先前听闻羌地那头,大黑掌控的那片地未遭蝗灾,还匀出些余粮送与锐儿去赈济。
他那时还暗自宽心,以为总能撑上些日子。
却未曾想,那偌大的窟窿,依旧是填不满。
堂中静得只余香烛轻燃的细响。
姜义垂目沉吟,神情不动,连那团烛焰都似被他凝住了。
良久,才听得一声极轻的叹息:
“罢了,罢了。”
声音平平,不知是无奈,抑或疲惫。
“帮都帮到这份上了,总不能为了这最后一仓粮,寒了那娃儿的心。”
他说着,抬眼望向姜亮。
“你去吧,将那最后一仓粮,也给他送去。”
姜亮得令,却并未露出半点轻松之色。
虚影在烛光中微微一颤,愈显沉重。
姜义见状,语气又缓了几分。
“不过,”他说得极慢,“你也得同他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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