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方才那般随意倚坐,恐非为臣、为师之道吧!陛下对帝师礼遇有加,帝师更当自重才是!”
在尉缭看来,这赵盘的做派,活脱脱就是一个被皇帝过分宠信,以至于骄纵忘形的商人得势模样。
但……仅仅是骄纵吗?
嬴政起身后那熟悉的身形轮廓,那负手而立的姿态,尤其是方才说话时,那虽然刻意调整过,但某些音节转折处,语气停顿间,不经意流露出的独特韵律……
如同最细微的钩子,死死勾住了尉缭深埋的记忆!
不对!
太不对劲了!
尉缭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鹰隼,再不复之前的政见探讨之色,而是充满了惊疑。
他不再顾及礼仪,死死盯住嬴政易容后的脸庞,试图穿透那层精致的伪装,捕捉每一丝细微表情和肌肉牵动。
他是武道宗师,眼力何其毒辣!
纵然那易容术巧夺天工,细微的表情迟滞、肤色与颈项皮肤的衔接、眼神光折射的些微差异……
在如此近距离、有心探查之下,岂能毫无破绽?
与此同时,他脑中飞速回放着记忆深处,那个他曾与之共谋天下、亦曾暗自评价“少恩而虎狼心”的君王的一切。
声音、语调、习惯性的小动作、思考时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睥睨时的眼神角度……
他离开咸阳辅佐赵凌已有五六载,算来与嬴政也有近六年未曾相见。
但有些印记,是岁月难以磨灭的!
他对嬴政的熟悉,绝非仅仅源于朝堂共事,更源于昔日在国尉府中,无数次深夜对谈,推演天下大势,揣摩那位帝王的雄心意志!
嬴政面对尉缭几乎要将他刺穿的目光,却依旧从容,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笑意:“诸公方才所言,谋国之深,虑事之远,环环相扣,已是甚妙。陛下圣裁亦是从善如流。”
“在下愚钝,闻之唯有叹服,并无半分可补充或异议之处。既然无异议,那便无需多言,静听圣断即可。缭公以为然否?”
这从容,这淡定,这面对质疑时居高临下般的反问语气……
尉缭心中的疑云已浓重到化为惊雷!
一万个不对劲!
十万分的不对劲!
原先打算议定要事后便告退回府的尉缭,瞬间改变了主意。
他缓缓转过身,不再看嬴政,而是面向尚未离开的张良与萧何,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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