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告终时,尉缭却忽然转过身,目光如电,射向自从辩论开始后,便一直安然半倚在侧座、仿佛置身事外的帝师赵盘。
他脸上那刚刚浮现的些许温和瞬间敛去,语气中带上了明显的不满:“帝师倒是好生悠哉!吾等在此为国之选才大计唇枪she战,剖析利害,帝师贵为陛下之师,见识想必超卓,却为何自始至终,不发一言,不献一策?这是何道理?岂不辜负了陛下尊师重道之心?”
这番质问突如其来,且锋芒毕露,直指嬴政的“失职”,尉缭的不满已经毫不掩饰了。
殿内松弛下去的气氛陡然再次绷紧。
张良与萧何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均感意外,却默契地保持沉默,静观其变。
被点名的嬴政,动作依旧是不疾不徐。
他仿佛刚从一场小憩中被唤醒,缓缓自座上起身。
当他完全站直时,那高大挺拔的身躯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渊渟岳峙的气度。
他并未如臣子般向尉缭行礼,只是随意地双手负于身后,微微抬起下颌,目光平静地迎向尉缭灼灼的视线。
“在下不过一介侥幸得蒙陛下垂青的贱商罢了。”嬴政缓缓开口,双手负于身后,笑道,“方才诸位丞相所议,尤其是缭公力主之‘禁商参考’条款,关乎天下商贾之根本权益与未来。在下既是商贾之身,更蒙陛下恩典,方有此‘帝师’虚名。在此等敏感议题上,无论赞同与否,若贸然开口,恐有瓜田李下之嫌,或引人误解在下是为同类张目。”
“故此,避嫌不言,岂非正是合乎时宜之举?又有何不妥之处,劳烦缭公动问?”
他这番回答,看似谦卑解释,实则绵里藏针,不仅化解了“不谏言”的指责,更隐隐点出尉缭政策中对商贾的压制之意,并将自己置于一个识大体、懂避嫌的位置。
更重要的是,当他完全站定、负手而言时,那股久居上位、睥睨苍生的无形气场,竟然毫无保留地弥漫开来,其雄浑厚重,竟隐隐将对面以气势著称的宗师尉缭都压过了一头!
这绝非一个普通富商,甚至不是一个寻常隐士高人所能拥有的气度!
尉缭先是被他这“贱商”自嘲和滴水不漏的解释弄得微微一怔,随即那股愈发强烈的违和感和熟悉感,如同冰水般浸透了他的脊背。
气笑了的同时,他心中警铃大作:“帝师虽是皇帝之师,身份尊崇,然天子与重臣廷议国是,关乎社稷!帝师既在殿中,即使不献言,亦当正襟危坐,以示对国事之敬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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