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又强行缝合,尤其是头部,沉重得如同灌铅,又像被一枚烧红的铁砧反复地、机械地夯击。
他费力地,掀开仿佛被焊死的沉重眼皮。视野模糊、晃动、扭曲,如同破碎的万花筒。只能勉强辨认出头顶变形凹陷的车顶轮廓,以及碎裂成蛛网般的前挡风玻璃外,一片被歪斜车灯切割出的、支离破碎的荒野景象——荒草、碎石、无边的黑暗。
刺鼻的汽油味、呛人的尘土味,还有那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铁锈般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死亡的气息,粗暴地冲击着他脆弱的嗅觉神经。
“呃…”旁边传来一声痛苦而压抑的**,如同破损的风箱。
祝一凡艰难地转动着仿佛锈死的脖颈,看到副驾驶座上,金平额头淌着血,正挣扎着试图解开安全带。他的眼神在短暂的迷茫后,迅速聚焦在祝一凡脸上,那里面充满了惊骇、难以置信和一种被彻底背叛的愤怒质问。
“祝一凡!你他妈……”金平的声音嘶哑,带着血沫,“你…你做了什么?!关青禾呢?!说好的货仓区呢?”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祝一凡的神经上。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干涩声响,浓重的血腥味再次涌上鼻腔。
指挥中心断断续续的通讯噪音终于穿透了耳鸣,在扭曲的车载喇叭里响起:
“…目标车辆…拦截失败…未发现目标…疑似…系统化被入侵...分散注意力…重复,专案小组报告,在货仓区路口截停一辆黑色商务车,车内空无一人!重复,车内空无一人!目标…目标关青禾…彻底消失!…各单位…扩大搜索范围…”
“空无一人?”
金平失神地重复着这四个字,猛地转过头,死死盯着祝一凡,那双被血染红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你听见了?!空无一人!娘的!”他猛地捶了一下扭曲变形的车门,发出沉闷的回响,“是你!你故意拐进了那条该死的岔路!你把我们引开!放了她!祝一凡!你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祝一凡闭上了眼睛。那刺骨的寒意并非仅仅来自车外的冷风。
因为那双在月光下,死寂如冰潭的眼睛。
因为那眼神里映出的,不是AI帮凶的狰狞,不是逃亡者的慌张,而是…一种彻底的、令人窒息的虚无。一种比死亡更冷的终结。那不是他追捕了八年的猎物该有的眼神,那像是…废墟本身。
他恨她。
是的,深入骨髓的恨。恨她瓦解了爱和信任,恨她像一个无所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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