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母拆开纸箱,放在最上面的是一摞试卷。
她一张张往后翻,手指点在红色的批注上,怀念地道:“小远非常聪明,这是老梁给他出的卷子,你看看,基本是对的。老梁说他的抽象思维比普通人要强得多,只是没有接受过合适的教育。”
那段时间,梁鸣被送去外地上学,妹妹梁啴平日在学校住宿,家里冷清得没有人气,她每天强撑着平和以维系摇摇欲坠的家庭。
那天她提前下班,在客厅遇到了伏案学习的许远。梁教授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见到她后张口结舌地说:“认识的人托我照顾他一下……我来给他找点啴啴不要了的学习资料,他基础不扎实,落下不少小学的知识点。我给他补补。”
许远站起来,捏着手里的本子,拘谨地朝她鞠躬。
梁母比许远还要不知所措,她没有心力去应对陌生的小孩,同时对丈夫深怀怨怼——凭什么这样的慈爱不能给自己的儿子?
许远察觉到她的伤心,待不到半小时就收拾好书本说要离开。
梁母这才看到他头发遮掩下半边青紫的脸,对上他愧疚忐忑的表情,心中强烈不忍,自责为什么要把负面情绪传染给这样年幼的人,主动开口留他下来吃饭。
梁母说:“我知道他以前肯定过得不好,因为他特别会看眼色,每一秒都战战兢兢。拿筷子的手不停在抖,米饭夹不稳掉到桌上,他捡起来吃掉,低着头跟我说对不起。我更后悔了。”
方清昼想起当初梁教授喊自己去他家吃饭,师母第一时间表示了热忱的欢迎,对着她来来回回端详了好一会儿,像是在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口。
方清昼当初以为她这种过度的关怀是因为寂寞,原来不是。
梁母说:“A市的热天来得早,他穿的那件长袖是加绒的卫衣,老梁马虎注意不到。我把梁鸣小时候的衣服整理出来,给他挑出一件合身的短袖,让他穿着回去。
“他不好意思不换,在房间磨蹭了十几分钟才出来,我还纳闷是怎么了,等他走近了才看到,他手臂上有一条十几公分长的伤口,肩膀到后背也是大片大片的乌青,从短袖的布料下透出来。我上去掀开他的衣服查看,发现还有烟头的烫伤跟各种新旧交错的挫伤。我没忍住,一下子哭了。”
梁母带着许远去剪了个头发,并去医院做了全套的体检。
他不习惯那么短的头发,感觉路过的人都在看自己额头的伤,忍不住抬手去摸,来遮挡四下的视线。
梁母怕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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