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大丰纱厂档案》,是他托市档案馆的朋友找来的。
“民国二十六年,日军轰炸时,这台织机正在织军用绷带,”傅沉舟的声音混着晚风,轻轻落在老机器上,“当时的厂长姓苏,叫苏明远,据说战后去了香港,再也没回来。”
姜晚猛地回头。苏明远?苏晴的祖父?她忽然想起苏晴去年在酒会上说过的话:“我家祖辈也是做实业的,只是后来败了。”原来苏晴的执念,从来不是简单的“不甘心”——她把姜晚的设计,当成了对“苏家基业”的窃取。
“你早就知道?”姜晚的指尖还停在织机的铭牌上,铭牌上的“1929”字样已被锈迹模糊。
傅沉舟蹲下来,帮她拂去裤脚上的灰尘:“今早查短信来源时,顺便查了苏晴的家族史。她父亲是苏明远的小儿子,文革时受了冲击,总说‘大丰纱厂该是苏家的’。苏晴从小听这些话,把旧址当成了家族的‘脸面’。”
月光从厂房的破天窗漏下来,落在傅沉舟的睫毛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图纸,展开时,民国时期的蓝晒图在夜色里泛着淡蓝色的光:“这是苏明远 1935年手绘的织机改良图,我找档案馆扫描了一份,你或许能用在设计里——不是为了迁就苏晴,是为了让这些老东西,真的‘活’过来。”
姜晚看着图纸上细密的线条,苏明远的笔迹遒劲有力,在图纸边缘还写着“实业救国,织业兴邦”八个字。忽然间,她的设计理念清晰起来:保留厂房的锯齿形天窗,用老织机的齿轮做装饰摆件,在西厂房的废墟上建一座“织史馆”,展出从民国到现在的纺织工艺——既不是对历史的复刻,也不是对现代的盲从,而是让过去与现在,在钢筋与青砖间对话。
可这份清晰,在三天后的招标预备会上被击得粉碎。
合作方代表李总把一叠文件拍在桌上,纸张的声响在会议室里格外刺耳:“姜设计师,你提交的初步方案,和‘恒通设计’的方案高度相似!他们还拿出了苏明远的‘祖传图纸’,说你抄袭了苏家的传承!”
姜晚拿起文件,恒通的方案里,不仅有她落在复印机旁的草稿元素,还附了一张泛黄的“祖传图纸”——图纸上的织机改良方案,竟与傅沉舟给她的蓝晒图有七分相似,只是落款处的“苏明远”三个字,笔迹软塌塌的,明显是伪造。
“李总,这张图纸是假的!”姜晚的声音有些发紧,但目光坚定,“苏明远的真迹在市档案馆,我上周刚见过,他的‘远’字最后一笔是带钩的,这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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