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义的东西。
莫宁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背影挺拔如孤峭寒峰,却由内而外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入骨髓的疲惫与冰冷。他那条缠着厚厚绷带的左臂无力地垂在身侧,隐隐渗出的浓稠黑血早已将绷带浸透,染出更深沉更不祥的暗斑,散发出极淡却令人心悸的幽冥死气。他的目光没有丝毫流连,如同最冷静的屠夫审视过待处理的肉块后,只剩下纯粹的漠然。他只是冰冷地、快速地扫过眼前的废墟,评估着是否还有隐藏的、需要被彻底碾碎的危险残留,结论是否定的之后,便再无兴趣。
无论是碧蘅对那些“材料”近乎痴迷的贪婪,还是夕青那些关于“预防”与“戒律”的沉重思考,在他听来,都像是从另一个遥远而嘈杂的世界传来的无用杂音,显得无比冗杂、天真且……毫无意义。他经历的背叛与杀戮太多,早已看透了温情面具下的丑恶与规则枷锁的脆弱。
“走了。”他最终只吐出两个冰冷坚硬、不容置疑的字眼,率先豁然转身,黑袍下摆拂过焦土,扬起一小片灰烬,没有丝毫留恋地踏上来时那条已被荒草和落石部分掩埋的、荒芜死寂的小径。他的步伐因为沉重的伤势和内耗而略显滞涩僵硬,但每一步都踏得极其稳定,目标明确——离开,复命,然后或许投入下一场杀戮。
他不想在此地多停留哪怕一瞬。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物质的恶臭,更深的是那无数绝望、痛苦、恐惧、贪婪、伪善……种种负面情绪与残念即使经过他以巨大代价进行的强行净化,依旧顽固地残留着,形成一种无形却粘稠的、令人作呕的气息场,无孔不入地试图侵蚀他的神识。这一切都在反复地、冰冷地印证他内心深处那个早已根深蒂固的确信:人性本恶,救赎徒劳。每一次所谓的“拨乱反正”、“揭露真相”,不过像是撕开了一层勉强结痂的疮疤,露出的永远是底下更加糜烂、更加恶臭的真相。药王的疯狂、魔族的阴险算计、幽寂那带着微笑的天价账单、幸存者们劫后余生中夹杂的恐惧、算计甚至是对他们三人的怨怼……无一不在磨损着他本就所剩无几的、对这个世界残存的、微乎其微的信任何期望。
他只想尽快返回阴诏司那冰冷、黑暗、却规则明确的巢穴。复命,交付这令人厌烦的任务,然后或许将自己投入到更深沉、更直接、更无需思考对错的黑暗与杀戮之中去。或许只有在那里,在绝对力量的碾压与冰冷规则的框架下,才能暂时麻痹感官,忘却这永无止境的、令人作呕的世间丑恶循环。他的反思,早已在无数次的生死边缘、背叛利用中凝固成了万年不化的坚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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