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鉴宝大师看到一件绝世瓷器被无知莽夫打碎,“若能再有些时日,让我深入那‘药母’最终溶解的核心地带,或许就能更完整地解析其融魂蚀骨、转化万灵的终极机理。还有那魔族篡改毒经后,其邪力烙印在环境中产生的微妙能量印记波动……这些才是无价之宝。”她完全无视了脚下这片土地里埋葬的无数焦黑尸骨、那些无声呐喊的亡魂,她的思绪早已超越了简单的生死评判,飞向了如何利用这些新收获的“宝藏”,去撬动那些更为幽深、更为禁忌的医毒之道大门。她的谎言在此刻甚至无需说出口,那完全沉浸于学术探究的贪婪而漠视生命代价的姿态本身,便是最大的虚妄。
身旁,夕青的魂体淡得几乎要与那惨白的晨光融为一体,仿佛一阵稍大些的风就能将她彻底吹散。她的目光没有聚焦在任何具体的残骸上,而是缓缓地、沉重地扫过整个视野所及的满目疮痍,那清澈如泉的眼底,沉淀着深重得化不开的悲恸、茫然,以及一种源自医者本心的、巨大的无力感。她看到的,与碧蘅截然不同——那些扭曲的焦炭曾是一个个有着喜怒哀乐、期盼与恐惧的生灵;那些凝固飞溅的暗红曾是滚烫的、流淌着希望的血液;那些破碎的瓦砾下,曾有过药童稚嫩的欢笑、丹师专注的凝视、患者康复的喜悦。
她下意识地伸出一只近乎透明的手,虚虚地按在依旧散发着微温的焦土之上,指尖魂力微漾,试图感知是否还有一丝微弱到极致的生机火花,在这片死亡的绝对统治下侥幸残存。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片虚无的死寂,一种被彻底抽干了所有生命讯息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冰冷。
“阻止……必须找到方法……”她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丝线,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不仅仅是治疗表面的伤痕……甚至不仅仅是净化一片土地。”她的思考,早已超越了此次事件的善后,飞向了更宏大也更艰难的命题。她思考的是如何建立某种有效的预警体系,能在邪恶初露端倪时便发出警报;是如何构筑一道心灵与伦理上的屏障,让医者乃至所有追求力量者,心中有所敬畏,知所进退;是如何将此次血与火的教训,转化为普世的、强有力的医道戒律与规则。“贪婪……与不受约束的力量……需要枷锁。医者……心中当有不可逾越之线,这条线……需要被守护。”她的反思沉重而务实,每一个字都源于眼前炼狱般的惨状和内心纯粹至诚的悲悯。尽管这想法在浩瀚无边的世道恶念与魔族阴影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如此无力,如同萤火欲照亮深渊,但这却是她从这片废墟中,唯一能抓取的、支撑自己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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