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流过的血汗,远不如一个显赫的姓氏,一份厚重的乡评,或是与权力核心的亲近关系来得重要。
选官论族姓阀阅,贤良方正成了门面文章。
他曾引以为傲的博陵崔氏旁支身份,在真正的顶级门阀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曹操用人虽号称『唯才是举』,但核心圈层何曾真正向河北士族彻底敞开?
他崔琥拼杀半生,到头来在曹丕、陈群眼中,恐怕依旧只是个『可用之人』,而非『心腹之臣』,稍微有些怀疑,便是立刻将其罢免软禁。
骠骑来袭,他守城之时殚精竭虑,日夜巡防,在北城上安排事务,连吃喝睡觉都是在城头上,未离开一步!
可结果呢?
骠骑军几句离间的乡谣,几缕诱人的炊烟,他这崔姓的出身,便成了原罪。
一纸命令,剥夺军权!
美其名曰『暂避嫌疑,以待核查』!
核查什么?
核查他这身上为曹氏征战留下的伤疤是真是假?
核查他训练出的,如今正在城头浴血的儿郎们是否忠心?
是他不够努力,不够奋斗,不够为这大汉做出贡献么?
一股夹杂着绝望、愤怒和多年积郁的火焰,渐渐地在他胸中熊熊而起……
年轻时想要改变天下的宏愿,早已被现实磨得只剩下冰冷的碎屑。
如今,他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像一颗随时可以被弃掉的棋子。
既然这大汉,这曹氏,给不了他公道,甚至给不了他最基本的信任,那他为何还要为之殉葬?
一个国家,一个制度的存在,强盛与否,是好是坏,不是在公告上,也不是在统治者的口头中,而是最底层的民众才最清楚,只有那些承担着生活的重压,家庭责任的百姓才最清楚。
那些每天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活在温室暖房里面的人,根本无法理解风雨交加之下的草芥的苦痛,也不会知道每一次风霜之下,都会有草木枯萎,悄无声息的离开尘世。
崔琥他已经不再年轻了,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等待什么『改变』了。
袁绍来的时候,说会改的,结果改了什么?
他曾经向袁绍进言,表示曹操那边提拔寒门,开拓屯田的方式很好,希望袁绍能够采纳……
可袁绍做了什么?
袁绍在满城悬挂布幔,粉刷街道,就是为了改个颜色来符合『五德』!
崔琥再次上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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