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准是惦记着那锅芝麻。”
周胜的脸热了,刚要说话,院门外传来推车声,张婶闺女背着柴火进来,辫子上还别着朵野菊。“周师傅,二丫姐,俺来学炒籽了!”
“先烧火,”周胜指着灶台,“今儿练芝麻,比菜籽娇气。”
日头爬到房脊时,供销社的伙计推着板车来拉油,看见新绣的油布直夸:“这包油的布比城里的包装还好看,二丫师傅手真巧。”
二丫把油布往油桶上裹:“好看不顶用,能防漏才好。对了,王主任要的菜籽油,瓶口用蜡封了,路上别晃。”
伙计刚走,狗剩爹背着半袋黄豆进院,黄豆在麻袋里滚得响。“胜儿,给俺榨十斤豆油,”他抹着汗,“儿媳妇怀娃了,说想吃豆油煎鸡蛋。”
“新黄豆得泡半天,”周胜往缸里倒黄豆,“明儿来取,保证香。”
二丫却拦住他:“用新机器榨,快。俺去烧热水泡豆,你调机器。”
胡大叔蹲在旁边看二丫添柴,忽然笑了:“以前总怕你嫁过来受委屈,现在看你把油坊当自家事,比胜儿还上心。”
二丫往灶膛里添柴的手慢了,火苗映着她的脸:“嫁过来就是一家人,油坊好,咱家就好。”
周胜调试机器的手顿了顿,齿轮转得更匀了。豆油顺着管道流进桶时,夕阳正往油坊的烟囱上爬,把烟染成金红色。二丫用新学的盘金绣补着油布,金线在布上走得歪歪扭扭,却像串起了日子里的光。
胡小满抱着算盘跑进来,算珠打得噼啪响:“周哥!算好了!今年的油钱够盖瓦房还能剩五十块!”
周胜往油缸里看,新榨的豆油泛着浅黄,像块融化的阳光。他忽然想起二丫刚嫁来时,红盖头下的眼睛亮得像浸了油的星子。
“明儿去买石榴树苗,”他对二丫说,“要两棵,一棵酸的,一棵甜的。”
二丫的绣花针停在布上,针尖挑着点金线,在油灯下闪了闪。
天还没亮透,油坊的木门就“吱呀”一声被推开,周胜扛着扁担进了院,两头竹筐晃悠悠撞着墙根。二丫系着蓝布围裙从灶房探出头,灶台上的铁锅正冒白汽,混着小米粥的香飘过来。
“石沟村的芝麻真沉,”周胜把竹筐往地上一放,芝麻粒在筐里滚出细碎的响,“陈老师媳妇非要多塞两斤,说给二丫做芝麻酱。”
二丫手里的木勺在粥锅里搅了搅:“她昨儿还托我绣个芝麻图案的枕套,说给刚出生的娃用。”说着把一碗粥端到石桌上,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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