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小姑娘学徒就把新发现的菜籽拌进灶灰里。“师傅说,多一份种,就多一份盼头,”她边拌边对苏晓阳说,“等这些也长出苗,咱就有一院子的金穗种了。”苏晓阳举着相机拍,镜头里的菜籽混着灰,像撒了把碎金:“我要把这过程拍下来,做成纪录片。”
张奶奶挎着竹篮来送早饭,篮子里是刚蒸的红糖糕,上面撒着芝麻。“德山,尝尝这个,”她往胡德山手里塞了块,“用你新榨的油拌的红糖,甜得能粘住牙。”胡德山咬了口,红糖的甜混着油香在舌尖散开,突然想起爷爷说过,穗儿姑娘做的红糖糕,上面总撒着炒香的菜籽碎。
苏明远带着竹篾来搭架子,手指被篾片划了道口子,血珠滴在青石板上,洇出个小红点。“胡叔,您看这样式行不?”他举着竹架,上面还留着去年编筐时的痕迹,“太姥姥日记里画过,说金穗种得搭三角架,抗风。”胡德山接过竹架,往接口处缠了圈麻绳:“再绑牢些,别让风刮倒了。”
小姑娘学徒蹲在旁边给苗浇水,水壶嘴的水流得极细,像根银线。“穗儿太姥姥说,浇水得顺着根浇,”她指着苗根处的土,“不然会把须子冲断。”苏明远看着她的侧脸,忽然对胡德山说:“胡叔,这丫头的眉眼,真像老照片里的穗儿。”
胡德山没说话,只是往竹架上绑绳子,绳结打得又快又牢,那是爷爷教他的法子,说“绑油桶的结,得经得住颠簸”。风从油坊的门缝钻进来,吹得竹架“咯吱”响,金穗种的苗在风里晃,叶尖的露珠掉在地上,像撒了把碎银。
中午,县农业局的人来了,扛着仪器在地里测土。“胡师傅,您这土含油量高,”技术员推了推眼镜,“种油菜确实合适,难怪这金穗种长得这么好。”胡小满蹲在旁边听,手里捏着片菜叶:“能留种不?咱想自己繁些籽。”技术员笑着点头:“等结了籽,我们来帮您测纯度,说不定能申请个品种呢。”
胡家婶子炸了油饼,用的是新榨的金穗种油,饼子黄得像太阳,咬开时油星溅在手上,烫得人直甩手。“这油比普通菜籽油香三成,”她往苏明远手里塞了块,“给你家老婆子带些,让她也尝尝。”苏明远咬着饼子,含糊道:“回去我就用这油炒菜,太姥姥要是在,肯定爱吃。”
下午,老木匠来修榨机的木杆,见着院里的竹架直咂嘴。“这架子搭得,比我年轻时编的蜂箱还结实,”他往木杆上涂桐油,“德山,你还记得不?当年你爷爷让我给穗儿姑娘做过个菜籽筛,网眼细得能漏过芝麻。”胡德山点头,往老木匠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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