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比城里的香水还好闻。
傍晚,苏晓阳举着相机来拍视频,见周胜在学包菜籽饼,镜头赶紧凑过去。“这位大哥是新来的学徒?”苏晓阳问,“看您包的饼,这形状挺有创意啊。”周胜手里的饼歪歪扭扭的,边角还露着粉,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总捏不紧,怕榨的时候散了。”
胡德山拿起他包的饼,往中间按了按:“这儿得使劲,就像攥拳头,越紧越有力。”他示范着包了个圆饼,边缘捏得整整齐齐,像个小月亮。周胜学着样子捏,手指被菜籽粉染得发黄,却笑得一脸认真:“俺娘说,做事就得实打实,半点虚的都来不得。”
夜里,周胜在油坊角落搭了个铺,帆布包当枕头,工装褂盖在身上。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他带来的铁皮饭盒上,饭盒上印着“农业学大寨”,边角都磨圆了。他摸着饭盒,想起爹临终前说的“咱庄户人,就得靠土地吃饭,靠手艺活命”,翻了个身,油坊里的油香混着柴火味,让他睡得格外踏实。
凌晨三点,周胜被胡德山的脚步声吵醒,见老人正往灶膛里添柴,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墙上的刻痕忽明忽暗。“大爷,您咋起这么早?”他揉着眼睛坐起来,身上的工装褂滑到地上。胡德山往锅里舀了瓢水:“新籽得趁早榨,潮气还没上来,出油才足。”
周胜赶紧爬起来帮忙,学着胡德山的样子往铁锅里倒籽,手一抖撒了不少,赶紧蹲下去捡,手指被烫得直缩。“慢慢来,”胡德山没责备他,“谁都有手生的时候,我学那会儿,撒的籽够炒三锅。”周胜听了,捡得更起劲了,心里的紧张少了大半。
天刚亮,第一锅油就榨出来了。金黄的油顺着槽子流进罐里,周胜凑过去闻,香得他直吸气:“这油比俺村榨的香十倍!”胡德山往他手里塞了个小陶碗,舀了半勺油:“尝尝,新油得品品火气。”周胜抿了口,油滑过喉咙,带着点淡淡的焦香,像含了颗会化的太阳。
上午,张奶奶来送新腌的芥菜,见周胜在筛籽,蹲下来教他:“你看这瘪籽,轻飘飘的,一吹就跑,就像那没良心的人,靠不住。”周胜边筛边点头:“张奶奶说得对,俺村就有那种人,借钱不还,跟这瘪籽一样没分量。”两人说得哈哈大笑,筛籽的竹匾在笑声里晃得更欢了。
苏明远来送新做的油瓶,见周胜在学炒籽,站在旁边看了会儿:“小伙儿学得挺快,这火候瞅着像模像样了。”周胜脸一红:“还差远呢,师傅说我炒的籽,香里带点生,得再练三个月。”胡德山在旁边听着,嘴角悄悄往上扬了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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