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是“所有女子”。
她是林晚。是那个做了十二年试卷、背了无数范文、在高考前夜一遍遍算自己能考多少分的普通高中生。是那个哪怕在梦里,也会因为解不出一道数学题而惊醒的、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孩。
而现在,她站在这里,站在公元634年的大唐,站在一株梅树下,面对一个比她大五岁、身高比她高一个头的少年,心里想的却是:
他用的熏香是檀木,混着墨味。他袖口有新的墨渍,形状像一滴泪。他刚才折梅枝时,小指不自然地蜷缩——那是长期写字留下的旧伤。
她知道的比他以为的多得多。
“阿兄。”林晚开口,声音在风里很轻,但清晰,“你袖口的墨,是今日在书房染上的吧?《孟子·公孙丑上》,‘恻隐之心,仁之端也’——那一页的批注,字迹很新,是你写的?”
武元庆的笑容僵在脸上。
“还有,”林晚继续,目光落在他手上,“你小指的旧伤,是三年前临《兰亭序》时,被砚台砸到的。阿爷当时说,写字如做人,不可浮躁。你记得么?”
少年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他后退了一步,梅枝从指间滑落,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你怎么……”他张了张嘴,没说完。
“我怎么知道?”林晚弯腰,捡起那截梅枝,在指尖转了一圈,“因为那天我也在。阿兄忘了?我躲在屏风后面,看你挨训,看你哭,看你把手藏进袖子里,血一滴一滴往下掉。”
她抬起眼,月光照进她的瞳孔,清澈得可怕。
“我没有变,阿兄。我只是长大了,开始记事了。”
武元庆瞪着她,像第一次认识这个异母妹妹。他嘴唇翕动,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猛地转身,几乎是踉跄着离开了。
脚步声消失在夜色里。
林晚还站在那里,手里拿着那截梅枝。花瓣已经掉光了,只剩光秃秃的枝条,在月光下像一截瘦骨。
她站了很久,直到寒意浸透衣衫,才慢慢走回房。
杨氏在灯下等她,手里做着针线,但针脚歪斜,线头打结。见她进来,抬起头,眼中是未散尽的担忧。
“华姑……”
“阿娘,”林晚打断她,在母亲面前跪下,从怀中取出那页地图,展开,铺在灯下,“您知道卧虎山在哪儿么?”
杨氏怔住。她看着地图上简陋的线条,又看看女儿平静得近乎异常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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