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具身体的某处。而自己,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闯入者,正在用她的大脑,算计她的人生。
“对不起。”她对着镜子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我不想按你的剧本走。”
不想十四岁入宫,不想二十六岁削发,不想用美貌和心计在男人之间辗转,哪怕最后能坐上那把龙椅。
“一定有别的路。”她摊开手掌,看着炭灰渗进纹路,“我学过牛顿定律,知道地球是圆的,见过飞机和互联网……哪怕只记得碎片,也比这个时代的人多一千四百年的见识。”
可然后呢?
告诉父亲我能造火药?会被当成妖孽烧死。展示算术才能?大家闺秀不该抛头露面。预言未来事件?那离被囚禁或灭口也不远了。
炭条在指尖转动。她想起物理老师说过的话:“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地球。”
支点。她需要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支点。
窗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林晚迅速将纸页塞进枕下,躺回榻上,闭上眼睛。呼吸调整成均匀的睡眠节奏——这是她失眠三年练就的本事。
门被轻轻推开。
“二娘醒了么?”是乳母王氏的声音,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
林晚没有动。
脚步声靠近床榻,停留片刻,又远去。门合上,但没关严,留着一线缝隙。林晚在衾被下慢慢睁开眼,看见王氏的影子投在门上,佝偻着,像一张被岁月压弯的弓。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外婆。总是天不亮就起床,在老旧厨房里熬粥,背影也是这般弯曲。
一股尖锐的乡愁刺进胸腔。
她不是想家。那个家有做不完的试卷和父母期待的眼神,没什么好怀念的。她想的是便利店的热包子,是深夜外卖的烧烤,是手机里永远刷不完的短视频。那些琐碎的、廉价的、被大人斥为“浪费时间”的碎片,此刻却成了回不去的天堂。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她咬住手背,把呜咽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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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膳摆在偏厅。林晚——现在她是武二娘,武华姑——规规矩矩地跪坐在席上,看婢女布菜。
粳米粥,蒸饼,两碟腌菜,一尾清蒸鱼。很朴素,符合父亲武士彟“为官清正”的名声。但林晚知道,这种清正维持不了多久。武士彟明年会调任利州都督,再过几年会死在任上,留下杨氏和三个女儿,被前房子女欺凌到几乎活不下去。
她小口啜着粥,目光在桌边几人脸上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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