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他一袭墨青暗纹长衫,手执折扇,正与身旁师爷低声交谈。
沈青萝带着三崽到场时,人群自动让开一条缝。
她今日穿了素色对襟褙子,袖口以银线勾出回纹,发间只插一支乌木簪,通身无多余饰物,却掩不住眉眼间的笃定。大宝着月白长衫,腰间佩那枚墨玉算盘;二宝玄青武袍,怀里抱着一只狭长的木匣;三宝则被翠竹牵着手,杏红小袄像团火,一路蹦蹦跳跳。
“北药局也来了?”
“听说太后赐了‘仁心’金匾,风头正盛。”
“啧,今日有好戏看喽。”
窃窃私语里,赵全抬眼,正对上沈青萝视线。他遥遥拱手,笑得温文尔雅:“沈夫人,别来无恙。”
沈青萝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铜锣三响,书办起身,宣读竞价规则:
“每处产业,以底价三成起拍,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十两,落锤三次为定。交割期限三日,逾期按日息一成计。”
“第一处,十字街回春堂老号,占地一亩二分,起拍价——九百两!”
话音未落,已有人急急举牌:
“一千两!”
“一千一百两!”
赵全却不急,折扇轻摇,像在听曲。
价格很快抬到一千五百两。沈青萝没动,她垂眸,指尖在袖中轻轻摩挲——那是她昨夜与三崽算过的底线:回春堂最多可出一千八百两,再往上,现金流就会紧绷。
“一千七百两!”
白须飘飘的回春堂老掌柜颤巍巍举牌,额角见汗。他原就是回春堂的坐堂大夫,如今铺子被抄,心里最不是滋味。
赵全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稳稳压住全场:
“两千两。”
人群哗然。两千两,已是底价两倍,超出市价五成!
老掌柜嘴唇抖了抖,终究颓然放手。
“两千两第一次——”
沈青萝抬眼,目光扫过赵全,又扫过人群,忽然弯唇:
“两千零五十两。”
赵全挑眉,似笑非笑:“两千一百两。”
“两千一百五十两。”
“两千两百两。”
沈青萝放下号牌,声音淡得像在聊天气:“两千五百两。”
满场倒吸凉气。两千五百两,已和市价持平!再往上,就是赔本买卖。
赵全的折扇终于停住。他深深看了沈青萝一眼,忽而一笑,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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