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姐儿,该起了?”
檐角的铜铃被晨风拂得轻响,随着嬷嬷的话音碎成点点清越的调子。
温汀缓缓从榻上下来,其实她天蒙蒙亮就醒了,再未睡着。
自从月初被接进裴府,除了两三个伺候的丫鬟婆子,裴府的正经主子她是一个都未曾见过,也未曾有人来这偏僻的槐院中探问。
如此,让温汀对以后在裴府的日子愈发不安。
青露甫一进来,被她家小姐憔悴的面容吓了一跳,“姑娘脸色怎的这般倦,这可怎么好,若不再睡会?”
“在这院中又见不得人,倦与不倦有何分别。”温汀毫不在意,到妆镜前坐下。
青露虽心疼得紧,却也不得不上前替姑娘梳洗,只见镜中人素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鬓边鸦羽般散开几缕发,垂在带着淡淡倦意的颊边,仔细一看,反倒衬得那肌肤愈发如凝脂般细腻。
“今日还是一样?”温汀扭头问。
青露知道姑娘话中的意思,难免打抱不平,“今日和昨日、和前日前前日一模一样!那个叫银杏的丫鬟照常领了食盒回来,婆子们把院中简单洒扫,再没一点儿动静了,姑娘你说,这裴府几个意思啊?”
温汀随着青露的话蹙了蹙眉。
“把姑娘接回来,却又不管不顾,哪有这样的家人。”
温汀拍了拍青露的手背,“既来之则安之,总会有人唤我们的。”
裴府能晾她一时,总不好晾她一世。
待梳洗完毕,刘嬷嬷也已经摆好了早饭,这屋里就她们主仆三人,也就没太多规矩,温汀便让青露和刘嬷嬷一起坐下用饭。
刘嬷嬷瞅了眼门口,“汀姐儿让我多观察银杏,果然如姐儿说的,这裴府规矩极严,别看银杏年纪小,嘴巴可紧了,什么都问不出来。”
温汀停箸,她在广陵城长大,又出身于西南的工匠巷,相比各族的大家闺秀,偶尔跟着温家叔伯兄弟抛头露面,对广陵城也算熟悉。
但坏就坏在,裴府是月初才安顿入城,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这一生能与此等簪缨世家有所交集。
“此次裴府举家迁至广陵,裴大人即任权知广陵州军州事,本就身居要职,更遑论他一等侯的爵位,他跺一跺脚,别说广陵城了,连京城都得抖一抖。”
青露睁大了眼睛,“姑娘的爹竟如此厉害。”
温汀紧了声,“切莫胡说,让有心人听去,我们在这府中会愈发艰难。”
青露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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