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轻轻描摹孩子的眉眼。这孩子的确像极了沈阙,尤其睡着时微蹙的眉头,和他处理政务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血缘这东西,真是斩不断。
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雪已停了,月色清冷地铺满庭院,那株老梅在月光下枝影横斜,暗香浮动。对面街巷寂静无人,只有更夫敲梆的声音远远传来。
三更了。
沈阙此刻在做什么?是否也望着同一轮月亮?
云殊摇摇头,挥散这个念头。她不能想这些,一想,心就会乱。
她需要冷静,需要清醒。明日还要入宫,那是她布了三个月的局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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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轮月光下,丞相府书房灯火通明。
沈阙坐在书案后,面前摊着两份文书。一份是刑部刚刚送来的陆家案卷宗副本——正本在五年前刑部大火中烧毁了,这份副本是从大理寺调来的,内容多有缺失。另一份是暗卫刚呈上的密报,关于明珠阁今日的访客名单。
名单很长,从户部尚书赵怀仁,到陈郡谢氏、陇西李氏的家眷,再到宫中几位妃嫔派来的管事嬷嬷。沈阙的目光在“翊坤宫周嬷嬷”这个名字上停留许久。
翊坤宫,贵妃的居所。
贵妃姓周,出身陇西周氏,其父是镇西大将军周崇,兄长掌着京畿三万禁军。五年前陆家案发时,周崇正是力主严惩的武将之一。而贵妃在后宫,也多次在陛下面前暗示陆家“尾大不掉,恐生异心”。
若说陆家覆灭背后有推手,周家绝对脱不了干系。
现在,贵妃的人出现在了明珠阁。
是巧合,还是……
“相爷。”沈青推门进来,手中捧着一个木匣,“您要的东西取来了。”
沈阙接过木匣打开。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纸张,最上面是一封密信,信封上无字,封口火漆完整。
这是五年前他在陆晚笙妆匣暗格中找到的。当时陆家罪证确凿,他奉命搜查陆府,在她未出阁的闺房中发现了这个暗格。里面除了这封信,还有几封陆父与北狄贵族的往来书信——那些成了陆家通敌的铁证。
而这封无字密信,他当年没有拆开,因为火漆上印着一个特殊的徽记:一朵半开的芍药。
那是先帝淑妃的私印。淑妃,早在二十年前就薨了。
这封信为何会在陆晚笙手中?淑妃与陆家有何关系?他当年心中有疑,但陆家案已定,陛下震怒,他不敢再节外生枝,便将信秘密收起,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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