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的质感,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很淡,却让她指尖微颤。
“谢谢。”她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
沈凛似乎没料到她会道谢,含糊地“嗯”了一声,转身去收拾他那边的“床铺”了。
共用那个掉了瓷的脸盆洗漱,轮流用那块灰色的旧毛巾。水温半凉,两人都小心翼翼,避免任何接触。
秦笙先洗了,迅速钻进帘子这边的被窝。被褥是新的,棉花压实,却粗糙磨皮肤,带着陌生的浆洗味道。她蜷缩起来,背对帘子,睁眼望着黑暗中的土墙。
帘子那边传来窸窣声,是他躺下。木箱拼的床显然不舒服,他调整了几下姿势,才安静下来。
烛火被吹灭。
彻底的黑,和放大到极致的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一轻一重,一缓一沉,隔着那道薄薄的布帘,清晰可闻。
秦笙一动不动,全身肌肉紧绷。黑暗中,前世的雪,血,那句“不必救治”,与今生的锣鼓,红字,布帘,还有枕边这本冰冷的书,交织翻腾。
恨意如毒藤缠绕心脏,越收越紧。
但另一种更加冰冷坚硬的东西,也在心底滋生。
活下去。
离开。
不再是模糊的念头,而是必须执行的、唯一的路。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开始在心里默默规划:熟悉环境,了解规则,积蓄力量——钱,粮票,技能,信息。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包括这个名叫“沈凛”的丈夫和他的资源。然后,在时机成熟时,头也不回地离开。
帘子那边,传来一声极轻、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很快又被平稳的呼吸取代。
秦笙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了眼。
月光从窗缝漏进几缕,冷清清地照在炕角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封面上。
她伸出手,指尖拂过冰冷的书名。
然后,无声地,决绝地,将书推得更远。
仿佛推开了一个时代,一种可能,一段早就死在雪地里的荒谬联系。
她翻过身,面朝墙壁,将自己更深地埋进粗糙的被褥里。
窗外,遥远的夜空传来一声凄清的鸟啼,很快消散。
屋内,一帘之隔。
两个身影,沉浸在各自的黑暗与寂静中。
一个或许已入梦乡。
一个彻夜清醒,眼底只有冰冷的、望向未来的决绝光芒。
新婚之夜,仓皇落幕。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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