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但眼神清醒了些。
下午,清辞在院子里洗衣服——是她和李浩换下来的血衣。水很凉,手冻得通红,但她仔仔细细地搓着,想把血迹洗干净。可血已经渗进布料纤维里,怎么洗都留下淡淡的印子。
就像有些事,发生了,就再也抹不掉。
她看着水盆里淡红色的水,想起昨晚李浩浑身是血的样子,想起缝针时他疼得发抖的样子,想起这一路走来,看见的、经历的那些血腥和死亡。
父亲的血,沈墨的血,顾小满父亲的血,现在又是李浩的血。
为什么要有这么多血?
为什么好人总要流血,而那些坏人,却高高在上,锦衣玉食?
清辞的手停了下来,看着水盆里的倒影。倒影里的脸很脏,很憔悴,眼睛下有浓重的黑眼圈,但眼神里有一种东西,是她以前没有的——一种冰冷的,坚硬的东西。
是恨。
她恨那些卖国贼,恨那些刽子手,恨这个吃人的世道。
但恨没用。父亲说过,恨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人失去理智。要解决问题,就得冷静,就得思考,就得行动。
她重新开始搓衣服,用力地搓,像是要把所有的污秽都搓掉。
傍晚,周老四又出去了,说是去镇上买点盐。清辞在屋里守着李浩,李浩睡了醒,醒了睡,烧时退时起,但总算没再昏迷。
天快黑时,周老四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他把盐罐子放在灶台上,看了一眼清辞,欲言又止。
“周大爷,怎么了?”清辞问。
周老四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然后关上门,压低声音:“镇上戒严了。说是查什么江洋大盗,所有客栈、车马行、码头,全有人守着。进出镇子都要查证件,查行李。”
清辞的心一沉。果然,追兵没放弃。
“还有,”周老四的声音更低了,“我听说,青龙帮的人也来了。帮主亲自带的队,说要找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受了枪伤。悬赏五百大洋,活的。”
五百大洋。够一个普通人家过十年了。
清辞的手心冒出汗。青龙帮的帮主亲自出马,说明这件事不小。或者说,箱子的价值,比他们想象的更大。
“周大爷,”她看着周老四,“您救了我们,我们很感激。但我们不能连累您。今晚我们就走。”
周老四摇头:“走不了。水路陆路都封了,你们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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