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开闸放水。城南地势最低,又是贫民聚居,一旦水至,顷刻成泽国。届时‘金鳞’之人可借水遁走,而所有可能知情的线索,都会被大水抹去。”
“账簿上那些官员……”
“一部分会被灭口,一部分会因‘救灾不力’被问罪,换上‘金鳞’的人。”李浩声音沙哑,“然后,一张全新的、更牢固的网,会覆盖黑水城。而背后的人,可以彻底控制这座连通南北漕运的枢纽。”
清辞倒吸一口凉气:“背后的人……是二皇子?”
“账簿最后一页,有一封未署名的信。”李浩从怀中取出那封信,展开,“字迹是模仿的,但用印习惯改不了——每句话结尾的朱点,是二皇子门客特有的标记。他在京中笼络文士,常以此标点批注,以示嘉许。”
信纸上,每句话后果然都有一点朱红。
“所以这一切,是二皇子要彻底掌控黑水城?”
“不只是黑水城。”李浩指向水闸,“控制了水门,就控制了漕运。控制了漕运,就掐住了江南粮赋入京的咽喉。而今圣体欠安,东宫未立,几位皇子暗中角力。二皇子若握有此牌,无论将来谁登基,都要让他三分。”
清辞感到一阵寒意:“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去报官?”
“官?”李浩苦笑,“知府、漕运总督、守备参将……名单上一半的官员都已入网。我们去找谁报?谁又能信?”
“可水闸一旦打开,城南数万百姓……”
“我知道。”李浩打断她,握刀的手指节发白,“所以我们必须毁掉水闸的机关,至少让它无法在子时开启。”
他走到绞盘前。那绞盘直径逾丈,铁索缠绕,连接着水闸的闸门。绞盘旁是控制机括的石台,齿轮咬合,结构复杂。
“这是主闸,开启需要转动绞盘,同时启动三处机括。”李浩指着石台,“但水闸年久,为防止误开,当年设计时留了后手——若强行破坏机括,闸门会彻底锁死,除非炸毁,否则无法开启。”
“炸毁?”
“水闸基座埋有火药,本是当年建闸时开山所用,剩余的就封存在基座石室里,以防万一需拆闸重建。”李浩看向水闸下方,“但火药室的位置只有历任水监使知道,钥匙也在他手中。”
“水监使是谁?”
“郑世荣,漕运总督,也是账簿上的人。”李浩闭了闭眼,“他已入网,钥匙恐怕早已交出。”
清辞沉默片刻,忽然道:“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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