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水,先是贪婪地喝了几大口。清凉甘甜的溪水涌入喉咙的瞬间,她几乎要发出满足的叹息。紧接着,她脱下最外层的衣服,浸透溪水,先胡乱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拧干,走回男人身边。
他的情况更糟了。脸色呈现出一种死灰,呼吸浅而急促,嘴唇干裂发紫。伤口处的临时包扎已经被血和脓液浸透,散发出不好的气味。
沈清辞心一沉。感染了,而且很可能已经开始引发高烧。她撕下自己内衫相对干净的另一边,重新在溪水中浸湿,小心地擦拭男人的脸、脖颈,试图为他降温。然后,她解开之前匆忙包扎的布条。
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触目惊心。皮肉外翻,边缘已经有些发黑,深处可见森白的骨茬。脓血混合,气味令人作呕。没有药品,没有干净的纱布,甚至连煮沸消毒的条件都没有。
她只能再次用冰冷的溪水冲洗伤口,洗去表面的脓血。男人在昏迷中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沈清辞动作不停,目光冷静得近乎残酷。冲洗,拧干湿布,尽量擦干,然后用最后一点相对干净的布条重新包扎。她知道这近乎徒劳,但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做完这一切,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几乎栽倒在地。她扶着岩石,喘息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积聚起一点力气。她再次回到溪边,将自己的水壶和从男人身上找到的一个军用水壶都灌满清冽的溪水。
灌水时,她的目光落在溪流对岸。松针覆盖的地面上,似乎有几个……印记?
沈清辞立刻放下水壶,涉过不深的溪水,来到对岸。她蹲下身,仔细查看。
是脚印。而且不止一个人的。脚印有些模糊,被风吹落的松针掩盖了一部分,但依然能分辨出大致轮廓和方向。脚印来自上游,沿着溪流的方向,朝着他们来的方向延伸而去。尺寸不大,鞋底的花纹很杂乱,不像是制式军靴。
是山民?还是……别的什么人?
她用手指丈量了一下脚印的深度和间距。步伐不大,但脚印较深,说明背负了不轻的东西。时间……应该不超过一天,因为昨夜下过一点小雨,如果脚印是之前留下的,边缘不会这么清晰。
有人在他们之前经过了这里,而且是负重前行,方向与他们计划前往的黑松岭大致相同。
是敌是友?是同样在山中穿梭的交通员,还是伪军或土匪的巡逻队?
沈清辞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她退回男人身边,一边警惕地留意四周,一边快速思考。黑松岭的接应点,三日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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