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往西南,他没走。说是要留下,保护一批东西。”
李浩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
“什么东西?”沈清辞追问。
老人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后来他被追捕,逃到了张家庄。庄里的老族长收留了他,把他藏在祠堂的密室里。”老人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那些狗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半夜包围了村子。他们没穿军装,没打旗号,但手里的枪都是日本造的新家伙。”
石室里只剩下柴火噼啪的声响。
“老族长被吊死在村口的槐树上。”老人继续说,声音平静得可怕,“其他男人被逼着挖坑,然后一排排枪毙。女人和孩子...有些被带走,有些就死在自家门口。最后他们放火烧村,烧了整整一夜。”
沈清辞感到胃里一阵翻搅。她在报社时听过类似的传闻,但听说是听说,亲耳从可能是幸存者的人口中听到,那种冲击完全不同。
“那个教书先生呢?”李浩问。他的声音异常平静,但沈清辞看见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跑了。”老人说,“或者说,有人帮他跑了。祠堂有条密道,通往后山。他应该是从那里走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
老人沉默了很久。久到沈清辞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才缓缓开口:“因为我就是张家庄的人。”
石室里一片死寂。
老人撩起左臂破烂的衣袖,露出手腕上一道深深的疤痕——不是刀伤,更像是被什么粗糙的东西勒过,皮肉外翻后愈合的痕迹。
“那天晚上,我被吊在祠堂的梁上,看着他们杀人。”老人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他们要我交代那个教书先生去了哪里,交代村里还有谁帮过他。我没说。”
“所以他们就...”
“所以他们割断绳子,让我摔下来,以为我死了。”老人放下衣袖,“我命大,摔在草堆上,只断了条胳膊。等他们走了,我爬出来,看见整个庄子都在烧。”
沈清辞无法想象那个画面。一个人,拖着断臂,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看着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自己熟悉的一切在火海中化为灰烬。
“后来呢?”李浩问。他的声音很轻。
“后来我就成了鬼。”老人笑了,那笑声空洞得让人心头发寒,“在山里游荡,躲着人,尤其是那些穿便衣拿好枪的狗。直到找到这个山洞,一住就是三年。”
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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