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落时擦过她的小腿,鲜血浸透校服裤,留下了那道长长的疤痕。从那以后,马小跳就把护着她当成执念:下雨天把伞全倾给她,自己半边身子湿透;有人议论她的疤痕,他便立刻挡在她身前;她练舞时,他就守在门口,攥着温水和毛巾生怕她牵扯旧伤。而夏林果也早已习惯这份陪伴,他在时,她眼底总闪着光,连旋转的裙摆都带着雀跃。
后排的张杰指尖死死抠着笔杆,塑料外壳被按出几道白痕。他盯着夏林果佝偻的脊背,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刚才那句“马小跳跟着路曼曼转学”,像根烧红的针,不仅扎在夏林果心上,也烫得他心口发紧。他太清楚马小跳对夏林果的执念有多深。地震后那个雨夜,马小跳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抱着膝盖红着眼眶跟他说“张杰,我这辈子都欠夏林果的”,语气重得像压了块石头。后来马小跳每天雷打不动给夏林果带温牛奶,替她挡掉所有关于疤痕的议论,甚至偷偷练了半个月的折纸,就为了在她生日时送一串歪歪扭扭的樱花风铃。那些藏在大大咧咧外表下的细心,张杰看在眼里,也以为那就是实打实的喜欢。可直到前几天,马小跳突然拉着他在操场跑了三圈,停下来时喘着气说“我好像搞错了”。他说看到路曼曼空课桌时,心里空得发慌,才想起每次路曼曼被数学题难哭,他会下意识凑过去讲题;每次她运动会摔倒,他比自己受伤还着急;甚至为了帮她画板报,偷偷练了好几天的简笔画。“我对夏林果,更多的是怕她再受伤害的责任,可对路曼曼,是忍不住想靠近的心动。”马小跳说这话时,眼神里满是迷茫和愧疚,“我不能再骗夏林果,也不能骗自己。”张杰当时还骂他混蛋,说他对不起夏林果的真心,可看着马小跳通红的眼眶,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马小跳不是故意要伤害谁,只是后知后觉地分清了责任与喜欢。此刻教室里静得可怕,夏林果肩膀的颤抖像重锤,一下下砸在张杰心上。他攥紧拳头,指节泛青,恨不得冲上去替马小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无声的叹息——有些伤害已经造成,再多的解释也显得苍白。他想起马小跳转学临走前的嘱托,“帮我照顾好夏林果,别让她被人欺负,也别让她总惦记着我”,语气里满是不舍和愧疚。张杰悄悄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想递过去,又怕惊扰了沉浸在悲伤里的夏林果。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攥紧那个米白色信封,看着泪水打湿桌面,看着她眼底的光一点点熄灭。窗外的梧桐叶还在沙沙作响,风卷着凉意钻进教室,张杰打了个寒噤,却觉得比寒冬更冷的,是夏林果此刻的绝望,和马小跳那句迟来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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