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太的指尖轻轻划过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的墙壁,触感冰凉坚硬,像凝结了八十余年未散的寒意。墙上镌刻的遇难者名字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在暮色中泛着淡淡的灰白,如同无数冤魂在无声凝望。他仍清晰记得,上月遵照路曼曼的指引初抵南京时,这座纪念馆带给自己的强烈震撼——刚站在入口,肃穆的气息便如潮水般扑面而来,灰白的建筑低缓延展,宛如一声穿越时空的沉重叹息。入口处“300000”的遇难者数字,用刺目的鲜红深嵌在黝黑的石碑上,即便在阴沉的天色里,也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灼刺着人的眼眶。
他随着人流缓缓前行,脚下的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温润,却仿佛还残留着八十多年前的血腥余温,每一步都像踩在历史的伤口上。史料陈列馆内,昏黄的灯光打在一张张黑白照片上:被日军粗暴拖拽的妇女眼中满是绝望,倒在血泊中的孩童小手还保持着抓取的姿势,堆积如山的尸体旁,野草在血泊中扭曲生长……每一幅画面都像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震得他呼吸发紧。玻璃展柜里,锈迹斑斑的刺刀仍残留着暗红色的印记,受害者的破旧衣物上血迹早已发黑凝固,当时的报纸报道字迹模糊,却字字句句都在无声诉说着那段暗无天日的历史。走到“万人坑”遗址时,裸露的白骨层层叠叠,有的骨骼扭曲变形,仿佛还能窥见死前的挣扎与痛苦。健太忍不住停下脚步,指尖冰凉,喉咙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眼眶瞬间被温热的潮水淹没。
十三年前,广岛核爆纪念日的余晖还未散尽,广场上的人群渐渐散去,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吹拂而来,却吹不散空气中弥漫的哀伤。今天是广岛***轰炸N周年,广场上的黑白横幅被晚风扯得微微作响,首相的致辞透过扩音器传来,那句“我国作为唯一核爆受害国的使命”像根细针,轻轻刺了刺他的耳膜,带着一种刻意回避的尖锐。
十岁的健太牵着母亲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昏黄的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石板路上晃悠。他仰头望着母亲的侧脸,路灯的光勾勒出她紧绷的下颌线,脆生生地问:“妈妈,为什么广岛会被投***呀?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母亲的脚步猛地顿住,握着他的手骤然收紧,指尖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像一块冰碴子硌在皮肤上。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浓重的阴影,沉默像暮色一样缓缓漫上来,足足持续了三秒。健太能看到她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仿佛咽下了千言万语,最终只听到一声低哑的回应:“小孩子别问这么多,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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