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肩上压了这么多看不见的重量。
电动车重新启动时,她的口袋里多了个小小的塑料袋。车灯照亮的前方,马小跳家的窗户还亮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却挡不住那扇紧闭的门后,两个同样疲惫的灵魂正在互相伤害。薛老师轻轻叹了口气,车铃“叮铃”响了一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像一声小心翼翼的叩门。
事情要从几小时前说起。妈妈刚沥干弟弟奶瓶上的水,指尖残留的水珠还在围裙上晕开小印子,顺手拿起了桌上马小跳的作业本。指尖擦过纸页的刹那,她的手突然顿住:前几页字写得整整齐齐,像训练有素的小兵;可翻到后面,字迹突然没了章法,潦草得像被暴雨冲乱的草坡。最刺眼的是,密密麻麻的红叉爬满纸页,有的力道重得划破了纸背,像一道道浅浅的伤口,看得人心里发沉。攥紧的橡皮筋陡然绷直,压抑了数周的疲惫与焦虑顺着这道裂缝喷涌而出:“这就是你熬到半夜写的作业?离小升初就剩半年了,你就这么敷衍了事?”
马小跳猛地抬头,眼球上布满的红血丝像谁撒了把乱麻,在眼白上缠得密不透风。“我没有敷衍!”他的声音裹着哭腔,喉咙像被团湿棉花堵着,每说一个字都带着颤音,“每天的作业堆得比书包还高,写到十一点笔都快握不住了,周末还要被拽去补习班……我真的写不完啊……”
“写不完?”妈妈的声音开始发颤,胸口像揣着个鼓,咚咚地撞着肋骨,“隔壁丁文涛跟你一个老师,作业比你还多,怎么人家就能写完?次次考试稳坐年级第一,你呢?上次模拟考退了整整十五名,还要我把成绩单贴你脸上吗?”
“我不是丁文涛!”这句话像枚被点燃的炮仗,在马小跳嗓子眼里轰然炸开。他“噌”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椅腿在地板上狠狠刮过,发出尖锐的嘶鸣,像指甲划过玻璃。“你们永远只看见他考第一,看见过我背单词背到趴在桌上睡着吗?我也想考出好成绩,可我肩膀上像压着石头,我真的好累啊……”
推开马小跳家虚掩的门时,一股混杂着饭菜香与低气压的气息扑面而来——妈妈正瘫坐在沙发上,背脊佝偻得像张被揉皱的纸,手背胡乱抹着眼泪,指缝间漏出压抑的抽噎。茶几上,撕碎的数学试卷像只受伤的白鸟,翅羽般的纸片散落得到处都是,某片碎纸上还留着红笔打的叉,刺得人眼睛发疼,旁边半凉的青菜豆腐汤,瓷碗边缘沾着没擦净的油渍,是傍晚匆忙做饭时留下的痕迹。
而马小跳的房间门缝里,透出一道忽明忽暗的光。薛老师放轻脚步走过去,看见门缝下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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