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本就是通道的一环。
沈观猛地睁开眼,掌心已沁出冷汗。
线索拼合的瞬间,一股寒意自脊背直冲天灵——大理寺的档案库,竟早已成了敌国间谍与邪术祭司自由出入的后门!
“你打算怎么办?”沙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骨婆不知何时已走入庙中,蛇骨杖轻点地面,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心最脆弱的缝隙。
她目光落在沈观脸上,浑浊的眼珠里竟闪过一丝赞许:“想查下去的人很多,但他们最后都变成了地砖下的垫脚骨。”
“我知道风险。”沈观平静道。
“那你可知,‘冥油书’为何要用死人骨为墨?因为它写的不是字,是诅咒。”骨婆缓缓走近,“谁读它,谁就会被记住。被那些没能说完话的人记住。他们会缠着你,逼你说出真相,直到你也变成一具会说话的尸体。”
沈观低头看向手中尚未燃尽的裹尸布残角,幽蓝火光映照着他冷峻的侧脸。
“那就让他们缠着我。”他说,“只要我能替他们说出那句话。”
庙外雨势渐歇,东方天际泛起惨白微光。
远处洛京城楼隐约可见,钟声未响,人间尚在沉睡。
可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那个无知无觉的清晨了。
李玄策仍站在原地,身子微微摇晃,似风中残烛。
沈观终于回头看他,目光复杂,有痛惜,有不解,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悲凉。
“你当年……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他轻声问。
李玄策没有回答。
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指尖颤抖地指向自己胸口——那里衣襟敞开,露出一道贯穿胸膛的旧伤,边缘焦黑,分明是被某种邪火烧灼所致。
而后,他又指了指沈观,嘴唇无声开合,像是在重复一句早已无法发声的话。
沈观读懂了。
那是国子监夜读时,两人常念的一句诗: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刹那间,所有谜团豁然贯通。
他们要灭口的,从来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一种声音。
一种不肯沉默的声音。
风忽然停了。
庙檐下断裂的青铜钟轻轻一晃,发出最后一声轻响。
沈观将账册残页尽数收拢,贴身藏好。
又取出一枚特制银针,插入干尸肋骨刻痕深处,小心封存——这是证据,也是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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