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
而温知悔最后一次购入曼陀罗花,正是上月十五。
这笔钱未入官库正账,也未列于年度奏销,纯属私人渠道输送。
能绕过户部稽查、在京兆尹眼皮底下长期运作而不露破绽者,绝非寻常人物。
此人不仅有权,更精通官场缝隙,善于借壳行事。
沈观默默抄录编号,藏入袖中锦囊。
线索再度收拢:松鹤斋供货、匿名付款、高阶文官指印、固定时间节点——所有碎片,正缓缓拼向同一个阴影中心。
第三日清晨,云层低垂,风带湿意。
他借“查验旧案物证流转记录”之名,持令进入大理寺最深处的档案阁。
此地禁制森严,非七品以上不得擅入,但沈观以评事职司“卷宗归档核查”为由,顺利通关。
守阁老吏打着哈欠挥手放行,浑不知这位沉默寡言的年轻人,正一步步踏入王朝隐秘的腹地。
尘埃在光柱中飞舞,如同被惊扰的往事。
他在编号“崔-047”的铁柜前驻足,抽出五年前一桩旧案移交清单:崔明远案。
此案曾轰动一时,主犯因私炼丹药致多人中毒身亡,后暴毙狱中,草草结案。
当时无人深究,可此刻沈观的目光,却死死钉在清单末尾的一行小字上——
经手人:赵元礼(左寺正)
接收方:松鹤斋代收
“松鹤斋代收”?
一个药材铺子,为何能接收朝廷命案的关键物证?
尤其是涉及毒理之物?
他心头猛震,呼吸几近停滞。
五年前,崔明远案中的毒源即为乌头根与钩吻叶混合制剂,与如今鬼轿案所用毒香成分高度一致。
而当年这批“证物”,竟由赵元礼亲自签字移交至松鹤斋!
是销毁?还是转移?
若为后者,那这些剧毒药材去了哪里?
是否早已流入地下渠道,成为今日连环命案的源头?
两条看似无关的案件,跨越五年光阴,竟被一条隐蔽的资金流与物证链悄然串联。
而贯穿其中的名字,只有一个:赵元礼。
沈观缓缓合上卷宗,指尖冰凉。
窗外风雨渐急,吹得檐角幡旗猎猎作响。
他静立片刻,将一切恢复原状,动作轻缓,未留痕迹。
转身欲离时,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大理寺律条匾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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