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赤水春】的牌匾已经挂上。
不过与沈府的奢靡暖香截然不同,位于醉仙楼斜对面、被粗布围得严严实实的铺子里,依旧弥漫着的是新鲜木料、石灰和汗水混合的气息。
光线透过特意留出的几处高窗缝隙射入,形成几道光柱,照亮了飞舞的微尘。
工匠们正热火朝天地忙碌着,锯木声、敲打声、吆喝声交织在一起。
纳兰霏一身利落的靛蓝色粗布衣裙,长发简单绾起,袖口卷到手肘,露出那截带着淡粉色疤痕的小臂。
她正站在铺子中央,手里拿着一卷用炭笔画就的、与现代设计图颇为神似的草图。
“这面墙,”她指着原本临街、如今被拆掉大半、准备安装新门窗的墙面。
“不要全封死!留出这一块,对,就这里……”她用炭笔在草图上一个方框位置点了点,“给我装上透亮的琉璃!要最大块的,能透光,让外面路过的人一眼就能瞧见里面摆的东西!”
正在指挥木匠做门窗框的福伯闻言,老脸皱成一团,满是困惑和肉疼:“小姐,这……这不合规矩啊!哪家铺子不是把好东西往里头藏?您这倒好,还要用金贵的琉璃显摆出来?这……这不招贼惦记吗?”
琉璃在这个时代可是稀罕物,大块透亮的更是价值不菲。现在银子本身所剩无几,如此铺张,也太浪费了。
纳兰霏转头,眼神清亮,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福伯,这叫‘展示’晓得不?”
“好东西藏起来,谁知道你有?我们卖的是什么?是酒!是色香味都要俱全的好酒!就得让人看见它澄澈的颜色,闻见它诱人的香气!”
她走到草图另一边,“还有这里,靠墙给我做一整排架子,不要那种笨重的柜子,要这种……嗯,叫‘博古架’,高低错落,每一层都要能摆上三五坛酒,坛子要选素雅白瓷的,酒标要醒目!灯光……对,灯光!”
她想起没有电灯,立刻补充,“多设烛台!位置要高,光线要足,照在酒坛上,要让它看起来像玉一样温润透亮!”
福伯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觉得前所未闻,但顺着纳兰霏的描述想象那场景。
透亮的琉璃窗后,一排排素雅的白瓷酒坛在明亮的烛光下熠熠生辉,酒液色泽诱人……似乎……确实比藏在黑黢黢的柜台后面更有吸引力?
他砸吧砸吧嘴,没再反驳。
“还有地面,”纳兰霏跺了跺脚下有些坑洼不平的青砖,“全给我撬了,换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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