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经过脱敏处理的合同截图,保留关键数字和签名位置,隐去具体人名;还有一张简化版的资金流转图,只标注离岸账户与国内制作公司的关联路径。
做完这些,他重新读了一遍文档末尾的备注:“所有数据均来自公开财报、备案合同及行业内部披露信息,未使用非法手段获取。”他删掉“非法”两个字,改成“非公开”,更准确些。法律的语言讲究精确,而真相往往藏在措辞之间。
时间接近凌晨一点,城市安静下来,连远处高架上的车流声都变得稀疏。他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这么晚?”对方声音低沉,带着一点倦意,但没有不耐。那是陈砚,前财经记者,现为独立文化评论人,也是业内少有仍坚持用逻辑说话的人。
“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亚瑟开门见山,“不是让你立刻写文章,也不是要你站队。我只是希望,有人能从公共讨论的角度,提一个问题。”
对方沉默了几秒,“说吧。”
亚瑟把刚才整理好的三份文件通过加密通道发送过去,附上一段简短说明:“这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关于整个行业的结构性问题。虚报成本、阴阳合同、资本洗钱,这些如果长期存在,伤害的是观众信任,也是真正做内容的人。”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电话那头语气变了,不再是倦意,而是警觉,“一旦开口,你就没法回头了。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你消失,哪怕不是物理意义上的。”
“我知道。”亚瑟看着屏幕上跳动的进度条,文件已全部发送成功,“但我不能再装作看不见。我儿子今年七岁,他已经会画画表达情感了。我不指望他将来多成功,只希望他长大后看到的世界,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
“那你打算怎么收场?”
“我不考虑收场。”他说,声音很轻,却像铁钉敲进木板,“我现在只想把门推开一条缝,让风吹进去。风起了,门自然会开。”
对方又静了一会儿,才说:“我可以写一篇评论,用学者身份发在我的公众号。不点名,不指控,只分析现象。但如果有人顺着查下去,我不会删文。”
“这就够了。”亚瑟点头,哪怕对方看不见,“谢谢你。”
挂了电话,他没有立即关机。他打开邮箱,将同样的文件包上传到三个不同的云端存储,并设置定时发送功能——如果他在接下来七十二小时内没有手动取消,这些资料将自动分批发送给几家主流媒体的公共投稿邮箱。他还设定了触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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