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颤了一下,但没有回答。几秒钟后,她迈步离开,身影渐渐模糊在晨雾里。
亚瑟回到车上,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从包里取出加密U盘,插进读卡器。屏幕上跳出文件夹列表,全是这些日子整理的资料:时间线、行程交叉点、物品比对图、录音片段编号……还有几张模糊的监控截图,其中一张拍到了一个穿红雨靴的小男孩,牵着艾迪的手走进青岚苑的大门。
他手指悬在“删除”选项上方,迟迟没点下去。
窗外开始下雨,先是零星几点砸在挡风玻璃上,随后连成一片。雨刷自动启动,缓慢摆动。他望着前方被雨水模糊的山路,想起她说的话——“每次下雨,他都会问我罐子为什么会响”。
他拔出U盘,塞进驾驶座侧面的夹层里,用力按了两下,确保不会轻易滑出。然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呼吸很重,胸口起伏明显,像是刚跑完一段长路。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发动车子,驶下山。
路上接到出版社电话,说采风项目正式取消,理由是“预算调整”。他嗯了一声,挂了电话,没多问。其实他早就料到了。那篇关于城市边缘记忆的专题报道本就是个幌子,真正吸引他的,是那些藏在档案馆角落里的旧案卷宗,是某次访谈中老人无意提起的“烧死的孩子”,是艾迪三年前突然中断心理治疗的原因。
回到家,他把牛皮纸信封拿出来,放进书桌最底层的抽屉,上面压了一叠合同文件。做完这些,他打开旧笔记本,翻到空白页,写下一行字:
“她说会清零。可有些东西,从来就没真正存在过。”
笔尖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
他合上本子,坐回椅子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屋里很安静,只有冰箱运转的轻微嗡鸣。墙上的钟指向下午四点二十三分,秒针走动的声音格外清晰。
他忽然想起什么,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诗集。翻开其中一页,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多年前他们在一场文学节后台的合影。两人并肩站着,她笑得很浅,他把手搭在她肩上,眼神明亮。那天他刚凭一首《雨夜纪事》拿了新人奖,她说:“你喜欢雨,是因为它记得所有被遗忘的事。”
照片背后有一行小字,是他当年写的:“她说喜欢听雨,我就把雨写进了诗里。”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然后轻轻撕下照片,捏在手里。
窗外雨势渐大,打在楼下的槐树上,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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