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最粗的用来绑胶片卷,“怕胶片散了”。第三层放着软毛刷,是猪鬃的,毛很软,“扫灰尘不磨膜,比尼龙刷好用”;还有把小剪刀,是 1980 年代的 “张小泉” 牌,剪口很锋利,“剪补片要齐,不然补上去不贴合”;最底层压着张纸条,是老伴 1986 年写的,用圆珠笔写的,字迹有点淡:“修胶片要慢,像过日子一样,急了会出岔子;心里装着回忆,修出来的胶片才有温度”。
下层:放着街坊送来的待修胶片,每个都用牛皮纸包着,纸上写着名字和需求,有的还画着小图案:张阿姨的 1990 年全家福胶片,包纸上画着个小房子,“说全家福要像家一样暖”;老郑的 1985 年工厂合影,包纸上画着个齿轮,“他是机械厂的,说齿轮代表工作”;小夏的 2003 年高中毕业照,包纸上画着个学士帽,“她想考大学,画个学士帽图个吉利”。包胶片的纸上还留着街坊的笔迹,有的写着 “麻烦苏姐了,不急,你慢慢修”,有的写着 “苏姐辛苦了,修完我请你吃豆沙糕”,苏念旧总说 “这些字比钱珍贵,看着心里暖”。
我整理货架时,总看见苏念旧在修复台前弯着腰,头几乎贴在放大镜上,左手扶着胶片,右手捏着镊子,像在拆解时光的密码。她的眼镜是老花镜,度数很高,镜片很厚,“看胶片得戴两副,一副老花,一副放大镜,不然看不清划痕”。帮王爷爷修复 1976 年的结婚照胶片,她会先把胶片放在绒布台上,用软毛刷蘸着干松针末扫灰尘 —— 松针是她每天早上在社区花园捡的,晒干后用研磨机磨成末,“比普通刷子软,不会刮伤老胶片的膜,尤其是 1970 年代的醋酸片,膜很薄”。刷的时候动作轻得像怕吹走光影,手腕贴着绒布,慢慢移动,“爷爷您看,这胶片膜薄得像蝉翼,对着光看能看见纤维,1970 年代的胶片都这样,当时工艺没现在好,却比现在的聚酯片有质感,颜色更暖”。
发现胶片边缘有道浅痕,在 “囍” 字旁边,她会从工具箱里拿出浅黄修复液,用细针蘸着,像点胭脂似的点在划痕上,针是 1980 年代的缝衣针,磨得很尖,“这样蘸得准,不会涂到旁边的字”。她总说 “这修复液是我自己配的,阿拉伯胶和水按 1:3 调,刚好能补划痕,还不影响画质,买的修复液太稀,补了会流”。等修复液干了,大概要十分钟,她会用手掌轻轻压着胶片,“手掌的温度能让胶干得快,还能让修复液和胶片贴合”,然后用镊子轻轻展平胶片的折痕,镊子尖贴着胶片,慢慢压,“这折痕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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