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的小王子,现在已经泛黄。“书店不是卖货的,” 我的声音有点发颤,“是让人能坐下来喘气的地方。” 推销员撇撇嘴,临走时还说 “您这是跟钱过不去”。
下午中学生小林来借《朝花夕拾》,手机还在兜里响个不停,是游戏群的消息。“周爷爷,电子书能搜答案,比纸质书方便多了。” 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戳着,眼神都没离开过。我从抽屉里翻出那本 1980 年版的插图本,小心翼翼地递给他:“你看这页的百草园,我爸画了蟋蟀,还有覆盆子,纸质书能留着这些念想,电子书划一下就没了。” 小林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插图,眼神亮了亮,却还是在临走时说 “下次可能还是买电子书”—— 他的零花钱要攒着买游戏皮肤,一本纸质书的钱,能买好几个皮肤。
女儿的视频电话打过来时,我正在整理旧书。她的新家很宽敞,阳台能晒太阳,摆着崭新的沙发:“爸,我给你留了房间,比你那漏雨的书店强多了,你赶紧关店过来吧。” 屏幕里的她穿着漂亮的裙子,我看着书店天花板的破洞 —— 上次暴雨漏的,还没修,雨水把书架都泡湿了,几本书的书脊已经变形。突然想起 1990 年,女儿才五岁,趴在书店的地板上看《格林童话》,说 “爸爸,以后我要跟你一起守书店”,现在那本书还在儿童区的最底层,封皮粘了又粘,里面还夹着她画的公主。
后半夜,我还在修补那本《鲁迅全集》。窗外传来隔壁水果店老板的声音:“现在谁还去书店啊,租金那么贵,早关早好。” 那些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我摸出父亲的修书工具 —— 铜制镊子、骨胶、细砂纸,小心翼翼地把掉页的书页粘好,每一针线都缝得很慢,像在缝补自己的回忆。
整理旧书时,发现本夹着情书的《简爱》,是 2005 年一个男孩留下的,信上的字迹很清秀,却没敢署名,只写着 “致我喜欢的女孩”。我轻轻把情书夹回书里,放回原来的书架位置 —— 说不定有一天,那个男孩会回来找这本书。手机突然弹出消息,是老顾发来的:“我跟老朋友们说了,明天都去你那儿买书,帮你撑撑场面。” 我看着书架上的书,突然明白父亲为什么说 “书有魂”—— 这些书里藏着老顾的青春、小林的好奇、陌生人的心事,而我守的不只是书店,是无数人能 “找回自己” 的角落。
后颈的麻意袭来时,我正把老顾多给的 50 元夹进《三体》里,准备下次他来的时候还给他。窗外的月光照在 “明远书店” 的木牌上,“明” 字的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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