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塞了几张大团结开路。
老刘头推推眼镜,浑浊的眼珠子在李山河和彪子身上扫了扫,尤其在腰间的硬物上停留了一瞬,这才慢悠悠点点头:“跟我来后院。”
后院巴掌大,积雪都没扫,背景墙就是一面斑驳脱皮的白墙。
老刘头搬出个蒙着黑布的老古董座机相机,指挥着:“站直喽!头别歪!眼睛看镜头!不许笑!跟奔丧似的就行!”
李山河板着脸站定,轮到彪子,这傻小子紧张得同手同脚,老刘头刚喊“准备——”
一股穿堂风卷着雪粒子劈头盖脸砸过来,冻得彪子猛地一吸溜鼻子——“咔嚓!”
白光一闪,照片定格:李山河一脸冷硬,目光如刀;彪子则冻得呲牙咧嘴,最绝的是鼻孔下清清楚楚挂着两条亮晶晶、摇摇欲坠的…冰溜子!鼻涕!
“哎哟俺滴娘!”彪子臊得脸通红,赶紧用手背去擦,“冻…冻死俺咧!”
老刘头却摆摆手:“得,就这样吧!真实!毛子海关那帮孙子,就认这‘生动’的!比板着脸的强!”
魏向前赶紧又塞过去几张票子加两包好烟。
老刘头把底片和几张盖着模糊钢印、墨迹未干的申请表塞给魏向前:“拿着,赶紧找人递进去!加急!钱…到位,快得很!”
接下来的几天,李山河跟彪子就窝在张宝兰家里。
魏向前的马仔负责跑腿打探消息,魏向前则像耗子打洞一样四处钻营,用一张张崭新的大团结,硬是在层层叠叠的衙门缝隙里,撬开了一条生路。
三天后,两本墨绿色、贴着那张挂着鼻涕的“生动”照片、盖着鲜红印章的护照,终于递到了李山河手上。
摸着那硬邦邦的封皮,李山河的眼神更深了。
出发的日子定在正月十二。
省城巨大的火车站,那趟喷着白气、车头挂着双头鹰徽标的国际列车,像一头沉默的钢铁巨兽趴在站台。
空气里弥漫着煤烟、机油和一种陌生的、混杂着异国体味的气息。
站台上挤满了各色人等:穿着臃肿皮袄、扛着巨大编织袋的倒爷,拎着公文包、神色矜持的“公家人”,还有几个穿着花哨、眼神飘忽、一看就不是善茬的男女。
李山河、彪子、魏向前三人挤在硬卧车厢狭窄的过道里。
行李塞满了头顶的架子,连座位底下都塞满了张宝兰硬给塞进来的干粮、大列巴和几根硬邦邦的哈尔滨红肠。
彪子新奇地扒着车窗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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