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涣散,只剩下野兽般逃命的仓惶和对身后无形追兵的刻骨恐惧。他几乎是匍匐在马背上,死死抓着缰绳,骨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随着马匹的颠簸而晃动,不时神经质地、猛地回头张望,仿佛那灰蒙蒙的地平线后,随时会冒出魏军那令人胆寒的玄色浪潮,以及马超那匹照夜玉狮子和那杆索命的虎头湛金枪。
“快!再快一点!都给我打起精神!到了金城!到了金城我们就安全了!那里有粮草,有坚城!” 韩遂声音嘶哑干裂,如同破锣般催促着,与其说是在激励早已麻木的部下,不如说是在给自己濒临崩溃的神经注射一剂虚幻的强心针。然而,他胯下那匹原本神骏的西凉大马,此刻早已口吐白沫,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速度不可避免地越来越慢。身后的士卒们更是丢盔弃甲,许多人连靴子都跑丢了,赤脚踩在冰冷的泥泞和碎石上,每跑一步都留下淡淡的血印,他们张着嘴,像离水的鱼一样拼命喘息,眼神空洞,队伍拉得老长,断断续续,毫无阵型可言,更像是一群被驱赶的绵羊。
“将军……歇……歇歇吧……弟兄们……实在……实在跑不动了……马……马也要不行了……” 一名跟了韩遂十几年的亲兵头目,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出血口子,用尽力气赶到韩遂马旁,带着哭腔哀求道。
“不能歇!绝对不能歇!” 韩遂像是被蝎子蜇了一下,厉声嘶吼起来,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尖锐变形,“你们听见消息了吗?马超!马超那忘恩负义的狼崽子!他降了刘湛!他们现在是一伙的了!他们绝不会放过我们!停下就是死路一条!你想死在这里吗?!” 他挥舞着马鞭,状若疯癫。脑海中不受控制地不断回响着与马超最后那场几乎拔刀相向的争吵,回响着营中那些如同毒蛇般钻入人心的恶毒流言,回响着魏军夜袭时那震耳欲聋、仿佛要掀翻天地的杀声,以及营寨冲天而起的火光……一切的一切,此刻回想起来,都像是一张早已精心编织好的巨大罗网,而他,就是那只自以为聪明、却被一步步诱入网中、如今只能绝望挣扎、等待宰割的老狐狸。他恨马超的鲁莽冲动、不识大体,更恨那素未谋面、却仿佛能洞察一切、将他这等老江湖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魏公刘湛,以及其麾下那个据说终日病恹恹、却心肠比毒蛇还毒辣的谋士郭嘉!
然而,命运的嘲弄与残酷,远未结束。就在他们途经一个名为“显亲”的荒僻小县境内,人困马乏到了极限,不得不稍作停顿,试图从这座看起来几乎空无一人、死气沉沉的土城里搜刮点聊以续命的食水时,真正的、如同冰锥般刺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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