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偶尔对普通士卒一句简短的鼓励或对将领明确的指示,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强大的鞭策与鼓舞。主帅尚且如此,士卒焉敢不效死力?
连周仓、徐晃这等习惯了在陆地上纵马驰骋、凭借勇力决胜的猛将,也暂时放下了属于骑兵的骄傲,沉下心来,穿上不太合身的水军号衣,跟着教头学习如何看风向、辨水流,如何在摇晃的船上保持平衡并发起有效攻击。这个过程对他们而言,比冲锋陷阵还要艰难数倍。周仓那魁梧的身躯在狭窄的船舷上显得格外笨拙,好几次差点在同手同脚的划桨练习中把自己甩进江里,惹得周围士卒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满脸通红。徐晃虽然沉稳些,但也对那复杂的帆索和舵轮感到头疼不已。郭嘉远远看到这一幕,总会毫不客气地戏称他们为“旱鸭子被赶上架,学那水中凫水,姿态感人”,但那戏谑的语气背后,却也隐藏着一丝对这群陆战猛将肯放下身段、从头学起的不易的认可。这股自上而下、不服输的劲头,如同无声的号令,深刻地感染着大营中的每一个士卒。
诸葛亮则显得更为沉静。他整日埋首于临时搭建的军师营帐内,案几上堆满了搜罗来的各类水战典籍、长江水文地理图志、以及缴获的荆州水军操典条令。他时而凝神阅读,时而提笔标注,时而召见熟悉水情的降将、老练的船工渔夫,仔细询问江流暗礁、季风变化、潮汐规律。时而又会独自站在那巨大的沙盘前,手持羽扇,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那些微缩的山川城池,在脑海中推演着未来水战的无数种可能。羽扇轻摇间,眸中闪烁着洞察与思虑的光芒,他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试图消化和理解这片对于北方势力而言完全陌生的战场的一切内在规则与潜在变数。
郭嘉依旧维持着他那副仿佛永远睡不醒的懒散模样,常常裹着厚厚的披风,寻个阳光充足的角落倚靠着,手里不是把玩着玉佩就是拿着他那标志性的酒葫芦。但若有人因此小觑于他,那便大错特错。他那双看似漫不经心、半开半阖的眼睛,实则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将营中大小事务、士卒情绪的细微变化、将领之间的矛盾协调、乃至对岸夏口城头旗帜更换、炊烟数量等蛛丝马迹,都一一收在眼底,记在心上。他偶尔会像个幽魂般溜达到工匠营,对着正在改进的一架连弩或者新设计的船型指指点点,提出些看似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细思之下却往往能切中要害、让人豁然开朗的建议,让那些埋头苦干的工匠们对他又是敬佩又是头疼,私下里称他为“郭半仙”。
……
这一日,天气骤变。秋雨毫无征兆地绵绵而下,细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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