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征用的原司空府内,灯火彻夜通明。
传令兵进进出出,脚步声急促而密集。
文吏们埋首于成堆的竹简与帛书之中,挥毫泼墨。将领们则不断接收指令,调动布防。
郭嘉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对着堆积如山的户籍简牍叹了口气:“早知道长安这么穷,就该从豫州多带几车纸过来,这竹简看得我眼都快瞎了。曹孟德要是这时候打过来,我怕是连阵图都画不利索了。”他这话带着几分夸张的抱怨,却也透露出此时的紧张与繁忙。
贾诩则默默地整理着来自各方的情报,将其分门别类,偶尔在关键的几条上做出标记。他的效率极高,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刘湛更是几乎未曾合眼,他需要听取各方汇报,做出决策,协调各方关系。他深知,时间就是一切,必须在曹操到来之前,尽可能地巩固自己的优势,将“先入为主”和“护驾首功”这两个名分,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掌控力。
然而,曹操的动作,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第二天中午,秋日的太阳有气无力地悬挂在中天,依旧无法带来多少暖意。刘湛刚处理完一桩关于几个地痞流氓趁乱抢劫、需要立即明正典刑以儆效尤的案子,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正准备喝口冷水提提神,一名亲兵就急匆匆地闯入堂内,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禀主公!兖州牧曹操,亲率大队人马,已抵达长安城外十里处!斥候来报,曹军军容甚盛,打着‘清君侧’、‘护驾’的旗号,要求即刻入城觐见天子!”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堂内的气氛瞬间一凝。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刘湛身上。
刘湛端着水碗的手顿了顿,水面漾开一圈细微的涟漪,随即恢复平静。
他缓缓将水碗放下,抬起头,目光与一旁的郭嘉、贾诩交换了一个眼神。
三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判断——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刚刚开始。
之前的浴血奋战、抢占先机,都只是这场权力博弈的前奏而已。
郭嘉轻轻放下酒葫芦,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低声道:“来得可真快,像是闻着腥味的猫。”他的幽默总是带着一丝尖锐。
贾诩则缓缓道:“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刘湛沉默了片刻,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因为久坐而略有褶皱的袍服,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下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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