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刁斗之声、战马偶尔的嘶鸣,以及那无孔不入的肃杀之气;屋内,却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安静,只有木柴燃烧时发出的噼啪轻响,以及三人轻微的呼吸声。一场可能深刻影响未来天下走向的、微妙而关键的会谈,在这荒山野岭的破败驿站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刘湛知道与贾诩这等智者交谈,拐弯抹角徒惹人笑,不如开门见山,他捧着水碗,目光坦诚地看向贾诩:“先生此次能从那长安修罗场中安然脱身,实乃大幸。不知先生此番脱困,接下来意欲何往?可有明确去处?”
贾诩伸出枯瘦但稳定的手,捧着粗糙的水碗,似乎是想借此汲取一点暖意,他目光低垂,看着碗中晃动的清水倒映的火光,平静无波地回答道:“关中已非久留之地,龙蛇混杂,杀机四伏。诩本欲南下荆襄,听闻刘景升治下尚算安稳,或可寻一山水僻静之处,结庐而居,读书耕田,了此残生,倒也清净。”这番话,说得云淡风轻,仿佛真的看破红尘,只求安稳度日。
一旁的郭嘉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荆襄?文和先生,您就别拿这话搪塞我等了。刘景升?呵呵,垂垂老矣,色厉内荏,不过一守户之犬耳!且其麾下,蔡瑁、蒯越等大族把持权柄,排斥异己,内部倾轧得厉害,岂是先生这等经天纬地之大才的安身立命之所?只怕先生人还未到襄阳城下,就会被那蔡瑁‘请’去府中‘做客’,到时候是座上宾还是阶下囚,可就难说得很喽。”他这话说得尖刻,却一针见血,点破了荆州的现状。
贾诩对郭嘉的尖锐言辞并不动怒,甚至连眉毛都没抬一下,只是将目光从水碗上移开,平静地看向对面主导这场谈话的刘湛,反问道:“那么,依刘豫州之高见,当今天下汹汹,何处才是贾诩这等无用老朽的安身之所?”
刘湛迎上贾诩那看似平静、实则深邃如海的目光,坦然道,声音在篝火的噼啪声中显得格外清晰:“先生此言差矣。如今天下汹汹,烽烟四起,黎民倒悬,正是志士仁人挺身而出,匡扶社稷之时。先生身负经天纬地之才,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岂能空老于林泉之下,坐视苍生受苦,山河破碎?”他先定了基调,表明了自己招揽贤才、匡扶天下的立场。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诚恳,甚至带着几分推心置腹的意味:“刘湛不才,蒙陛下信重,添为豫州牧,牧守一方。今闻长安惊变,李郭二贼倒行逆施,竟致天子蒙尘,圣驾不安,我心如刀绞,五内俱焚!故不量力,亲提大军,欲西进勤王,扫除奸凶,迎还圣驾,重整这破碎河山!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